天使杂货铺经营日志[全息](368)+番外
……明明很在意。
白榆:“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纸箱猫的短尾巴竖起来。
它没办法像绒尾一样绕过白榆脸颊边的小辫子,只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她的手背,力道很轻,甚至有点痒。
白榆:“我喜欢泽菲尔大人,也喜欢肆,喜欢在这里、在另一边认识的大家。”
“哼,这种事情就不用特意拿出来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泽菲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
“没必要在意这种事吧?我又不是强制爱小说里的控制狂,连你喜欢谁这种事都要管。像你这种天真又柔软的笨蛋,会拥有很多羁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白榆把下巴搭在纸箱猫的脑袋上:
“但是,泽菲尔大人,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白榆很早就意识到了。
泽菲尔的一切行动,都是以她为中心的。
她想要经营店铺,泽菲尔去打猎;
她想要探索月光沼泽以外的区域,泽菲尔会同行;
她想要新衣服、新鞋子,甚至提出一些稍显奇怪的要求,泽菲尔嘴上喵喵咧咧,但还是会满足她的心愿。
在更早以前,她所解锁的第一个词条,似乎就在暗示着什么。
【他是你的。】
【有疑问可以问他,麻烦事可以让他做,危险的活也能交给他。】
【请不要担心,猫有九条命,而泽菲尔有无数条命。】
在那时,白榆觉得,最后一句形容有些奇怪,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奇怪的可再生耗材。
但是,现在看来,前面的介绍也存在些许违和感。
——仿佛泽菲尔是属于她的“物品”。
白榆:“我拥有很多朋友、会在意很多人,但泽菲尔大人,只在意我。”
公义天平像是泽菲尔的“家人”。
但泽菲尔和祂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蛮骨和狼群那样密不可分,泽菲尔会和对方吵架、会直接丢下公义天平留在她身边。
还有朋友。
泽菲尔的概念里,似乎只有“能说话的对象”“直接揍的对象”“管他是谁”。
她是单独列出来的,可以得到各种各样的特殊待遇。
在没有见到肆之前,白榆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渴望这种独一无二的羁绊关系的。
但是,见到肆之后,她又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一段健全的、稳定的关系,需要双方共同付出。
她和泽菲尔之前的关系,真的是对等的吗?
“之前就告诉过你吧?不要轻易地衡量一段关系。”
泽菲尔说,
“会有人因为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同样的回报心生嫌隙,也会有笨蛋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够多感到愧疚。”
后半句指代性很强。
白榆:“但是——”
泽菲尔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但是,这种奇怪的想法根本就不需要存在。”
白榆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抱住纸箱猫,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不要擅自认为‘这样做对泽菲尔不公平’,又自顾自地对我产生愧疚心理。”
短短的纸板尾巴按在她的脸颊上,把她的唇角往上拉。
“和你相遇之前,我是千风中的一缕。”
泽菲尔说,
“在繁星季吹过烂漫的花海,在曜日季穿过郁郁葱葱的丛林,在皎月季掀起金黄的麦浪,在霜雪季的最后一天、穿行到大海的尽头,等待风声止息。”
“在那之后,我的意识会融入千风,又在繁星季到来时再度启航。”
这是一缕风的命运。
他的声音被概括为“风声”,悲伤快乐无人知晓,暴怒嘶吼也无人倾听,各种各样的生灵自风中穿行,会因凉风吹拂脸颊闭目、会因飓风卷起波涛惊叫,但他们不会为一缕风停下脚步。
“你听到了我的声音,还为我取了一个名字。”
一缕风被赋予了名字,成为了“泽菲尔”,成为了最特殊的那缕风。
他可以在繁星季去往花海,为自己的朋友带去一朵盛放的星绒花;
也可以在曜日季去往丛林,从腐朽的枝干上采下一朵颜色艳丽的蘑菇;
同样可以在皎月季去往果园,挑选出最甜蜜的果实、最漂亮的金黄色树叶;
在霜雪季,万物休憩的时刻,他穿过海洋,带回生长在岛屿上的花种,将它们洒在神殿的空地上。
不需要顺应千风的轨迹,只需要依照自己的心意,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她身边。
不会被遗忘,不会失去自我。
不管诉说什么,都会被好好地听见。
“接下来的话太肉麻了,所以泽菲尔大人只说一次。”
纸箱猫里传出来的声音变得别扭起来,
“对我来说,和你待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给予’。”
这一次,白榆思考了更长时间。
“我还是觉得,这样做的话,对泽菲尔大人来说,很不公平。”
她的语速放慢了一些,像是在犹豫,
“待在我身边,会让泽菲尔大人感到被束缚吗?”
风是自由的,飘忽不定的。
但泽菲尔总是停留在她身边。
“哼,泽菲尔大人可不会被谁束缚。”
“所以,是自愿的吗?”
“……”
泽菲尔不说话了。
但白榆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想了想,更加紧密地抱住纸箱猫:
“泽菲尔大人,不是我的所有物。所以,如果有那一天,泽菲尔大人想要离开这里,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会准备好行李。”
“干嘛,现在就打算把我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