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3)
何昼大致翻了几个,都大差不差,工作哪有感兴趣的?
白凤看了片刻道:“有一个我想推荐一下。”
何昼挑了挑眉。
白凤:“新生代演员,这次谈也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演戏的念头,现在这条路太单调了,容易耗人气。”
在白凤说前半句的时候,何昼拒绝的话都在嘴边了,可听完后半句,他知道人又说得没错。
“你怎么想?”何昼问。
“我觉得可以试试,不是一上来就让你去拍剧,有个过度的形式,观众接受度会高点儿。”白凤说:“这节目正合适,都是你这样的小年轻,不光流量还有十八线演员。”
何昼犹豫道:“我没演戏天赋。”
蔡城颉闻声干咳了一下,何昼敏感地看向他,他立马碰起水杯喝水,装没看见。
白凤见二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于是问:“怎么了?”
何昼说了句没事。
白凤也没追问,继续道:“这次机会还挺难得的,导师分导演和演绎指导,目前敲定下来的导演有两个,钱戒和曹大荣;演绎指导有一个,何以介。”
何昼顿住。
蔡城颉一口水喷了出来,斜对着落座的白凤遭了殃,被天女散花撒了一身。
“蔡城颉!!!”白凤声音从牙缝里往出挤。
“对不起对不起!”蔡城颉边用手兜着嘴,边去给白凤扯纸巾。
白凤擦着衣服,目光落在何昼身上,又一联想蔡城颉反应,她立马问:“你认识谁?”
何昼没吱声。
“钱戒,曹大荣?还是何以介…”白凤说到这儿撑着桌子,前倾身子逼问:“何以介是不是?你们什么亲戚?”
何昼眼角抽了抽,不耐烦地含糊道:“我爸。”
白凤身体一僵,没听清似的:“什么?”
蔡城颉小声补道:“何以介是阿昼亲爹。”
十分钟后,白凤跟拉磨似的在办公室转了十几圈,嘴还没歇下来。
“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何以介,那是何以介啊何昼!”白凤又笑了:“你小子还是个星二代。”
何昼撑着额头,十分想跑了。
“何以介…”白凤说到这儿,又把何以介的辉煌成绩报了一遍,生怕落下点什么又去网络上对百度百科资料,“我怎么没听说他有孩子呢?”
白凤看了片刻,徒然停下来:“阿昼,你俩的年龄都是正确的?”
何昼应了声。
白凤:……
她哑言了,切换手机计算器又算了一遍何以介和何昼的年龄差。
何昼道:“我俩关系不好,所以我说别在节目上提;还有这个也算一个原因,我出生时候他还未成年。”
白凤和蔡城颉都沉默了。
“啊,可以理解也,”白凤尽量说服自己:“能理解。”
“理解什么?”何昼问完也没真等着回答,他道:“所以你觉得这节目还能上吗?”
一小时后,白凤觉得既然在一个圈内就难免要遇上,她意思是让何昼问问何以介的想法。
经过昨天的相处,何昼暂时还不觉得和何以介开口算什么难事,而且他有另外的想法,他想听何以介对未成年生他的事能作什么反应?
何昼将电话拨了出去。
何以介接得很快:“喂。”
何昼:“方便说话吗?”
何以介:“方便,你说。”
何以介在整理昨天“做法”的东西,认真的态度下,语气听起来有点儿疏离感。
何昼:“你是不是要参加新生代演员那个节目?”
那边明显愣了一下,又道:“你怎么知道?”
何昼:“我也要参加。”
何以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呢。”
何昼:“要是被发现咱俩的关系,你想怎么处理?”
白凤和蔡城颉都屏息凝神,生怕俩人一言不合打起嘴架来。
何以介笑了一声:“还怎么处理,何以介是你老子这事很丢脸吗?”
何昼被噎了一下。
白凤显然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对何以介无脑滤镜又加了一层,真拽啊!
何昼沉了脸:“何以介出生于1990年,何昼出生于2006年,期间相差16年,你说呢?”
那边沉默良久,久到何昼以为电话都挂断了。
何以介再次开口时,声音有点发哑:“那是我自己不检点的事,对你没影响,你该干嘛干嘛,该参加什么节目就参加。以后不用问我,挂了。”
手机“嘟嘟”传出一阵忙音。
白凤和蔡城颉都低下了头,对让何昼打电话的事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也没想到何昼会这么直白地问。
何昼倒不在乎,待了片刻道:“这节目定了。”
何昼说完这句抬屁股就离开了,蔡城颉紧忙跟上。
另一边,翠微园。
何以介把电话扔在一旁,活没心思干下去,接连着抽了两根烟,呛得眼睛酿出水才停下。
眼睛被他揉得发红,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顺着气管一路向下,顶在肺里,撞得心脏阵阵发疼。
“真他妈的。”
何以介低骂了一句,三十多岁的人还因为那点事挤猫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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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纲写完了,在我脑子里这本已经完结了…🥺
第3章
那天之后俩人再没联系,直到节目录制前一天,在酒店大堂来了个四目相对。
刚入秋,何以介就穿了件呢子大衣,比得穿短袖的何昼像二愣子。
“发什么愣,”何以介把身份证递给前台,把墨镜往低拉了拉,没骨头似的往台面上一杵:“连人都不叫了?”
“你住几楼?”何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