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看烟花(53)
他握住我的手,沉声说道:“因为,想见你。”
我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良久,心中一片宁和,我的心早已有了自己的家。
“没有你的地方,怎么留得下我?”他低下头,贴住我的面孔轻喃。几天的舟车劳顿,下巴上已生出短短的胡碴,摩娑得我后颈一阵酥麻微痒。
我忽然想起,连忙问他:“你这次去没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一边细细检查起他的手臂。
他将朝朝放回车中,连带着把我按进副驾驶座,替我系好安全带,才递了一份报纸给我。
“这次,我解决得很文明,是按静婉希望那样去做的。”利罡没有看我,别过脸望向窗外,轻声说道。
我拿起报纸才瞟了一眼,知道上当了,没好气地丢给他:“你故意欺负我看不懂泰文,是不是?”
他竟然委屈地摊了摊手:“还是当日头条,我本打算读给你听。”
是他惯坏了我,其实我哪有资格知道这么多。
即便这样,他还是同我解释:“泰国警方没想到我肯合作,帮他们破获了曼谷最大的一宗贩毒案件。”神情自若,好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能交待清楚。
“前天曼谷湾有船出公海,同老朋友比完拳就立马走人。”他闲闲地说,一边熟练地发动引擎,车很快滑入了快车道。
“你一路坐船回来的?多么折腾!”我变得婆婆妈妈。
“是啊。”他顺口答道。
我却察觉到他眼底眉梢隐约的笑意,立马明白过来,他又戏弄我!
我顿时气结。
“今晚吃什么?”忽然,他别过脸问我。
“爸爸爸爸,阿花会煮饺子给我们吃!”朝朝在后座喊道。
“饺子?”他顺手打了个弯:“好,很久没吃了。”
我白他一眼,顶了回去:“有说过煮给你吃吗?只有朝朝和我的份!”
他只好同我议和:“我水路飞机颠倒着换,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你!”我顿感无奈:“火拼不死,要饿死才高兴,是不是?”
“没办法。”他摇摇头,将我的手覆在排档上,这才别过脸一字一句对我说道:“总想早一点回来见到你们。”
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我知道,只有这句话,他不是在同我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第三十七章
我说的也是实话,回到家,天色很晚,已经来不及出去买材料回来搅馅,只好把昨天剩下的鸡汤烧滚,从冰箱里取出最后几十只水饺下进去,加点香菜末,热腾腾地盛在瓷碗中。
想想,怕他不够吃,就再切些火腿碎片放些青菜一起煮,烤好几片全麦面包,不中不西地端上桌,三个人就围坐着吃起来。
氤氲的热气和香气顿时飘散开去,隐约听见楼下正播着一首老歌:这不是一场梦,只求时光你别走……仿佛是你开口跟我说爱我……
一屋子的温暖宁静,我没喝酒,却有些醉了。
利罡吃得很香,吃得很用心,眯起眼睛一口一口喝汤,神态同朝朝很像。
朝朝一边吃,一边告诉他:“这个煮着吃叫馄饨,蒸着吃要叫烧卖。”
“哦?朝朝知道的真多。”
我低下头,只管喝汤,听见他这样说道。
“是阿花教我的。”朝朝的声音很得意。
不再听他说话,我低着头,却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像要烙下印记似的。
我抬起头,一下与他赤 裸裸的眼神相撞,脸红了,小声问他:“老看着我干嘛?”
他停了碗筷,靠在椅背上,目光仍在我面孔上徘徊,声音却很温柔:“我在想,以后我们过日子是不是就是这样。”
我握住汤勺的手微微滞了滞,心中酸楚,顿时低下头,眼前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阿花又哭鼻子,羞羞。”朝朝一边刮着小脸,一边对我吐舌头。
我替她擦干净嘴,水汽堵在喉间,只好闷声闷气说道:“是啊,我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利罡在一旁哑声吩咐我:“先带朝朝去睡,我有话跟你说。”
我替小姑娘梳洗干净,哄了她睡着,这才退出来收拾碗筷。
狭小的厨房中,我背对着客厅,已感觉到利罡走了进来,呼吸声近在咫尺。
“你……”我刚一转过身,人已被他拦腰抱住,下一秒,他凛冽的气息就铺天盖地撒了下来。
他滚烫的唇烙在我的额头,我的眉间,我的嘴唇上,一寸一寸往下移去……
我闭上眼睛,直感到呼吸困难,手脚脱力,任凭他蛮横地箍紧我,只听见几只瓷盘“哐啷哐啷”滑入水槽中的声音。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像溺水般紧紧揪住他的前襟,怕一松手就会沉沦更深。
忽然,他停住了动作,我顿时胸口一凉,睁开眼睛,只见他紧紧盯住我脖子上的伤口,神色难测。
“怎么回事?”他用指腹轻轻抚了抚伤口周围,低声问我。
我拢了拢衣领,才发现同他纠缠的姿势极度暧昧不雅,连忙跳下流理台。
他也不说什么,跟在我身后,回到了客厅。
我知道瞒不过他,只好佯装轻松同他解释:“你看,连派出所的民警都骂我,抢东西给他不就完了,还逞强不给,活该被划了一刀……”他看着我,目光如炬,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没事,就点儿小伤……”他坐到沙发上,示意我过去,我只好依言走过去,他一把就将我拉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吻重新落了下来,这次却非常轻柔,小心翼翼在伤口周围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