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太强就去当狗(62)
齐正初眼里的悔意几乎漫了出来,他咬牙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么想,不要这样想……”
他是在安慰李庭松,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痛苦不堪,“我了解你……”
“够了。”李庭松轻声打断齐正初,“我该走了。”
齐正初愣了愣,沉默了一个世纪以后慢慢转身离开了。
李庭松垂下眸子,转身只走了两步,就看见了双眼血红的方至淮。
“报恩?”方至淮轻声问道,像是生怕惊扰了李庭松。
李庭松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沉默已经是最有力的回答。
方至淮过来抓他的手,“说话!”
“这是个考验。”李庭松答非所问,但是方至淮僵在原地。
他声音单纯疑惑,“我没有走,我不是通过了吗?”
方至淮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心如刀绞,他愣愣地解释,显得笨拙仓促,“你心情一直不好……我以为……”
李庭松愣了一下,居然知道了方至淮在想什么,他说:“你以为我心情不好,是因为想见齐正初?”
方至淮觉得什么糊住了眼睛,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感觉脸上的皮肤不断地被温柔地擦拭着。
“我不准备离开了。”
方至淮颤抖着把脸埋在李庭松的手心里,声音闷闷地像是哀嚎。
“假如是报恩,那就爱我。”
第三十九章
回到房子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点,自从说完那句话,李庭松就不再说话了。
他似乎铁了心不再离开,但是方至淮还是觉得什么东西在轰然倒塌。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李庭松,几次欲言又止,李庭松回头看他,也在稀奇他原来还有这样的表情。
晚上睡觉之前,李庭松伸手像是之前一样抱着方至淮的腰,睁着温和奉献的眼睛问他:“要来吗?”
方至淮一僵,伸手摸了摸李庭松的眼角,笑着道:“好好睡觉吧。”
李庭松躺回去,并不反抗,像是一个漂亮的人偶。
眉眼间和往常不一样,带着淡淡的愁苦,像是面对了什么不可调解的难题。
方至淮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抱着人睡觉。
夜深以后,李庭松一动方至淮就醒了,他感觉怀里一空,下意识想睁开眼看看他在干嘛,但是他忽然意识到李庭松没有走。
他在看他,视线像是柔软的羽毛,顺着他的鼻梁到喉结。
方至淮心脏混沌地跳动着,极快也极慢,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唇边凑上来一个温软的嘴唇,一触即逝。
呼吸极近的凑近他,方至淮猛然发现,这是两人出现嫌隙以来,李庭松第一次主动吻他,现在就是李庭松把他叫醒,让他立马去死他也甘之如饴。
李庭松看着他,像是疑惑地发了一会愣,然后站起身去洗手间了。
方至淮感觉身旁的热源远去,好半晌才平复过度激荡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至淮无意识地勾起唇角,看着洗手间的门等着李庭松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又过了一段时间。
方至淮抿紧唇瓣,在床上坐了起来,走到洗手间小声叫了一声庭松哥,里边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他愣了愣,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后一股阻力。
洗手间的门锁方至淮很久之前就卸掉了,要想关门,只能把洗手间的东西堆在门后。
方至淮突然感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只犹豫了一秒就使劲撞开了门,地面上湿滑的液体让他在浴室里边踉跄了一步。
铁锈味。
方至淮哆嗦着低下头,李庭松不知道用什么割开了手腕,血留了一地,他蜷缩地躺在地上,脸上已经没了颜色。
……
李庭松睁开眼就看见方至淮在盯着自己,又或者说是“瞪”着自己,脸上身上沾了一些褐色的血迹,看起来挺吓人。
他愣了两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医院。
没死。
方至淮眼底布满红血丝,嗓子不知道为什么哑得不像样。
“你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张嘴,李庭松就看见他鲜红的舌头,已经快被咬烂了。
李庭松抓紧手边的床单,不说话。
“你恨我?”方至淮一字一顿,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又像是触及了什么极其痛苦的经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嗓子里边硬生生挤出来的。
李庭松摇头,“……没有。”
方至淮哑然。
“……我想了很久,我根本没有办法再爱上你了。”李庭松很久没这样沉思以后说话,大脑一阵阵发黑,他缓了缓又重新道:“我做不到,就让我结束这个折磨吧。”
假如你要的报恩是让我像以前一样爱你的话。
方至淮觉得胸膛像是被烧红的铁钉凿了进去,疼得他不能呼吸。
“……我……不是要你去……伤害自己……”方至淮觉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像是在割烂自己的喉咙。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李庭松缓缓睁大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吗?那我还是不能去死对吗?就不能当你没救过我吗?”
方至淮终于维持不住表情,脸色惨白。
他摇摇欲坠,低声逃避,“好了,你睡一会,我等一会……再来看你。”
病房一空,李庭松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方至淮带来了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对待李庭松,李庭松顺着他的动作喝粥,就像是没有经历过自杀抢救,只是一个小小的伤风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