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太强就去当狗(75)

想明白以后，他抱着曼奇奇走了过去。

李庭松越走近，方至淮的表情就越恐慌，但是脚还是牢牢粘在地面上，身体僵硬到马上就要痉挛，但是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李庭松。

李庭松走到他面前两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说真的，现在方至淮的脸色，比他最后一面，看见方至淮昏倒在船舱里边的时候还难看。

他都怀疑现在的方至淮是不是还活着。

他在回国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见面，只是在他的设想里边，独独没有现在这样，方至淮居然连靠近他都不敢了。

“就知道骗不过你。”李庭松仔细看了一会方至淮的眼睛，几乎见不到任何色彩，自然也没有见到他的震惊。

方至淮张了张嘴，低声道：“……我不可能自己爬上船。”

李庭松一时不知道方至淮说的是，不可能放弃他自己偷生，还是知道了是他把他“放”进船里的，于是只好换了个话题。

“你有什么事吗？”李庭松尽可能地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方至淮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里边苦楚几乎凝为实物，沉甸甸的砸在李庭松的心头。

“……没……只是……顺路。”方至淮的声音像是在嗓子里边挤了出来，“你……们，这是去哪？”

李庭松看了一眼外边人潮涌动，方至淮不会在这发疯把他抓起来关地下室，于是也坦然：“去公园。”

也许是这目的太明确，方至淮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他怀里的孩子身上，仅仅停留了一瞬间，然后立马像是烫到了一样收回了视线。

“我……我也……”方至淮声音越来越低，“顺路……”

李庭松哪里看不懂他，无奈道：“那一起走吧。”

方至淮颤了一下，似乎太久没有高兴之类的情绪了，生疏地勾起嘴角，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又很快抿平了。

李庭松走在前边，方至淮就落后两步跟在后边，他看李庭松的背影就像是快渴死的人看见的最后一点水源。

曼奇奇在怀里挣动两下，撅着小嘴哼哼唧唧要下去。

李庭松到了公园就立马放下她，让她在阴凉的地方玩沙子去了。

方至淮像是松了一口气，低声问：“这次回来还走吗？”

李庭松歪头看了他一眼，随意道：“不知道，看情况。”

看情况，也许在正常人眼里这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了，方至淮却浑身一颤，声音紧绷道：“我不会再逼你了！我什么都不干，求你……求你……”

方至淮闭上了眼，用手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像是头痛欲裂的样子。

李庭松愣了一下，还没等说话，就被曼奇奇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

“爸爸！你快来！”

李庭松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过去帮曼奇奇地重新系好了鞋带。

等曼奇奇重新玩起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去看方至淮。

方至淮看着他们的方向，失了神一样一动不动，半晌居然生硬的笑了笑。

“很可爱的……孩子。”和他的庭松哥一样的黑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皮肤白皙。

以后会像李庭松一样漂亮吗？

方至淮仓皇的收回视线，正看见李庭松充满戒备的眼神盯着他。

万箭穿心。

方至淮的呼吸几乎停了，他像是悬在九霄云巅，全身只靠着心脏上边插着的冰锥悬挂着。

“我……不会伤害你们……”他艰涩道。

李庭松盯着他，似乎在衡量这句话里边有多少可信度。

两人之间的余温散去，温和的天气里方至淮却冷得彻骨。

曼奇奇的精力玩不了太久就困了，李庭松见状把她抱起来，曼奇奇熟练的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不一会就睡熟了。

方至淮像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看着他的动作，眼里仅剩一点尚未熄灭的光，他犹豫半晌，看着李庭松马上就要抱着孩子离开了，他才猛地张嘴：“你的……孩子吗？”

李庭松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点声，孩子在睡觉。”

方至淮一愣，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李庭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是。”

方至淮这次表情空白了很久，才道：“那孩子妈妈是？”

“在国外还没来。”一旦开了口，李庭松也信手拈来，“来了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方至淮像是被猛地捅了一刀，表情甚至有些错愕，眼里的光熄灭了，变成一片灰黑。

李庭松垂下眸子，看着睡梦中的曼奇奇补充道：“假如没有危险的话。”

方至淮抬眸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忽然有些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他为什么没有死呢？

就算是疼，也该到了极限了吧。

方至淮行尸走肉一样跟着他回到酒店门口，他低声道：“公寓的东西我都没动，你可以住。”

李庭松笑了笑，“我孩子都这么大了，住前男友的房子算怎么回事。”

方至淮因为前男友三个字顿了顿，只道：“我把房子给你。”

李庭松没有接话，淡淡道：“不要跟着我了，再见。”

方至淮没有机会说话，因为李庭松已经上楼了。

他走回车前，在口袋里边拿出烟，刚要点燃又收了起来。

他低声不知道在对谁说话，“算了，不抽了，你的……孩子很漂亮，不能抽烟了，对孩子不好……”

空气像是凝胶一样把他团团困住，方至淮全身的肌肉都在和无形的空间做着抵抗，紧绷到了酸疼他才终于在车里拿出来药瓶。

方至淮把药放进嘴里，闭上眼睛等着药起效果，眼前却不断浮现李庭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