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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热恋(49)

作者: 松露蛋黄酱 阅读记录

于是,他朝凌泽眨眨眼。

凌泽一脸无奈,回答:“我睡大床房。”

阮青屿拍拍凌泽的肩,表示孩子很懂事;他今天开了大半天车,腰酸背痛,和凌泽道声晚安后,便进了房间,未了,他又探头出来,喊住刚要关房门的凌泽:“如果我明早有看到日照金山,就喊你过来。”

“好。”凌泽回答。

阮青屿关上房门,第一件是就是拉开窗帘,可惜看到的只有云雾,和一小块墨蓝色的天。果然什么都没有。

他决定先洗澡,也许过几分钟,雪山就能露脸。

几分钟后,事与愿违。

夜色完全隐蔽在厚重的云雾下,层云低垂,灰茫一片,像是浓墨滴入笔洗里,缓缓暗涌着,西边有小团云更亮点,镶着银边,大概是月亮藏在云朵软绵绵心里面。

阮青屿想起凌泽的拥抱,人也跟着软绵绵的,只不过自己心里藏的不是月亮。

他其实不喜欢独自睡民宿,缺少安全感,人总是很紧绷;但不知怎么的,今天却也不好意思找凌泽一起,大概是因为他说,很想自己。

凌泽说的很想,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想,是不是和自己当时一样,眼睛都不敢闭上,就怕手机突然来了讯息,睡得错过。

室外的寒气透过玻璃窗飘向床边,可阮青屿也不想拉上窗帘,他想云总是在动,也许再等等,就可以看到雪山,哪怕是一小点尖。

就像当时找不到凌泽时,他总是说服自己再等等,一等就是六年,等来凌泽抱着自己,说我好想你。

房间温度有点低,阮青屿躺在空调热风口下,人都被烤融化,他往边上挪了挪,却又寒气逼人,他只得翻身回风口下,反反复复,前额又狠狠胀痛起来。

阮青屿看了下手机里的海拔计算器 ,海拔3818,现在容易高反又变成件糟糕的事情。

民宿客房,没有服务电话,老板走的时候留的是微信,说有事微信联系;阮青屿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零五分,也不太适合为了点高反去打扰人。

氧气瓶全都放在车上,刚刚自己是双手扒着楼梯扶手上的三楼。

可阮青屿完全不想下楼,大概是下午开车太激动,耗尽所有体力,他现在只觉得四肢轻飘飘的,全身酸疼,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皮子也不听话地往下耷拉着,不想等雪山从云后出现。

“哎,真是要命。”阮青屿看着窗外的云,自言自语,等自己活到七老八十时,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精神和肉//体分离,灵魂想要下楼取氧气,可肉//体只想化作滩泥。

到了那时,谁会在床头照顾自己,会不会是养老院里小护士?还是自己人生的另一半?

阮青屿胡思乱想着,慢慢便飘忽起来,眼前的窗景也跟着恍惚。

雪山终是露出点尖儿,云朵从心窝里掏出宝贝月亮,挂在那尖上。

房间门被人轻轻敲响。

“是谁呀。”阮青屿问,他翻身,起床。

“我。”是凌泽的声音。

“来啦。”阮青屿应答了一声。

凌泽提着袋氧气罐,在门口站了许久,他看下时间,距离阮青屿上一声回应,已经过去将近五分钟。

“啊屿?”凌泽又敲了敲门。

“嗯。”阮青屿依旧应答着,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来开房门。

凌泽觉得不太对劲,他跑到二楼,问老板要阮青屿房间钥匙。

老板帮忙打开门,房间暗着灯,阮青屿背对着客房门坐着,低头正找着什么。

银月半躲在云后,漂亮的侧脸镀着层朦胧的亮边。

“哎,凌泽,我找拖鞋呢。”阮青屿转身,赤着脚,悬坐在床沿,拖鞋正斜斜地丢在离床不远处。

凌泽与老板轻声道谢,进屋关上了房门。

阮青屿看着凌泽手里拿的袋子氧气瓶,很高兴。他正头疼着,氧气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你做什么呢?”凌泽在他身边坐下。

“找拖鞋呀。”阮青屿的声音盖在氧气罩下,听起来很遥远。

“找拖鞋做什么?”凌泽又问,他站起身,走近床头,把氧气瓶摆正,把包装撕开一小个口。

“好像也不用做什么。”阮青屿说完,爬回床头,钻进被窝里,半盖着被子,看向凌泽。

凌泽刚洗过头,乌发凌乱地盖着小半个额头,白色的T恤,藏青冲锋衣敞着拉链,脚上穿着一次性拖鞋,是读大学时,流浪汉的打扮。

“凌泽!你跑去哪里了?”阮青屿喊出声来,他从床上跳起来,一下子抱住凌泽。

“啊?”凌泽被扑得往后推了一步,他抬手扶住阮青屿勾自己脖子的双臂。

“啊什么啊,我找了你好久啦。”阮青屿的双臂越收越紧。

“我去宿舍找你,你室友说也好几天没见到你啦,然后隔壁也只有阮小橘,保姆都不来啦。”阮青屿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毛茸茸的脑袋就贴在自己脸颊。

“没去哪里,我就在这里。”凌泽伸手拂过阮青屿的软发,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凌泽看向阮青屿的眼,满着水,双眸在月下跃动着欣喜的亮光。

他的青屿,又宕机了。

“凌泽!”阮青屿又扑上来,紧紧的,脑袋完全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啦。”

“我在这里。阿屿,我们不急,我们慢慢说 。”凌泽一下下地抚过阮青屿的背,安慰道。

可阮青屿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搂越紧。

“我去宿舍找你,你不在,然后隔壁也只有阮小橘,保姆也不在。”阮青屿的双臂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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