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世界里封神(38)
她居然还可以随意变换体型。
凡岐忍下腕间剧痛,拿骨锯死死抵住直冲她脸而来的蛇首,还要费力地躲开从嶙峋利齿中缓缓淌下的透明涎液。
突然,脖颈间猛地一下刺痛,凡岐眼瞳骤缩,面色变得苍白,她不顾已经深深嵌入手腕的密刺,飞快扯下液体已经下了一半的注射器。
因为太过用力,浅色车座溅上了几滴扎眼的血滴。
尖锐且持续的声响炸开在耳边,是凡岐单手用骨锯在砸车窗玻璃的缝隙处,付涧神情贪婪陶醉地伸出猩红蛇信舔了舔齿间沾染上的血液。
半截血淋淋的手臂静静躺在角落里,断面处狰狞不平。
仅剩的一只手快要握不住骨锯,凡岐大口喘气,身上冷汗淋漓,伤口处源源不断传来的剧痛让她全身几乎麻木。
见凡岐又抬起胳膊砸窗,留乐开口道:“别砸了,没有个十几分钟是砸不烂的。”
闻言,凡岐停下了砸窗的动作,半掩于阴影下的脸透出一股死寂的冷意,就在留乐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凡岐从腰包里掏出什么东西用力掷向前座。
有什么东西灼烧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火光。
草!
留乐猛地踩死刹车,剧烈的爆炸声充盈在车厢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疯子!
凡岐就是个疯子。
漆黑雨幕里,一辆军用越野车被炸弹巨大的冲击波震碎了窗户,车门都被炸得焦黑变了形,满地的玻璃碎片上还沾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在爆炸前,凡岐终于砸开了车窗,但还没来得及跳出,就被剧烈灼烫的气浪掀翻到车外。
冲天火光映亮了半边阴沉的天空。
第20章 百物山
辐射雨是在夜里逐渐转小的。
阿筝怀里抱了一堆破罐子旧碗,脚步放缓,小心翼翼地踩在被雨水泡了一夜湿漉漉的石砖地上。
邻家的骆阿婆正背对着她在生火,被雨淋过的柴火有些泛潮,接连点了几次火都没能烧起来。
阿筝走近过去,把碗罐放下,然后拾了一把新的干柴拢在外面,点燃。
在烧尽了最上头的那堆枯草叶后,猛烈的火势变得平稳起来。
“阿筝,你们救的人醒了没有?”骆阿婆把悬挂了瓦罐的铁架支好在火上,一边这样问她。
“没呢,也不知道能活不能。”阿筝往瓦罐里的净水中削了几片南瓜倒进去,忧心忡忡地合上盖子。
本来昨天是佣兵团回基地的日子,她像往常一样盼着哥哥回山,猜想着他会带什么新鲜的水果回家。
没想到他背了个血糊糊的人就回家了,往外一看,一路上都是雨水稀释的淡淡血迹,看起来像是什么恐怖的杀人现场。
阿筝开门的时候正对上哥哥肩头那张烧得焦黑难辨面容的脸,吓得差点晕厥。
“死、死人?!”
夜风掺杂着雨丝送进屋里,符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淡淡垂眸看向呆若木鸡的妹妹,“扶我一下,腿麻了。”
阿筝:……
两人合力把伤势严重到分辨不出面目的人抬到床上,光是看着那些红红黑黑的伤口,阿筝都觉得寒毛直竖,又怕不小心碰痛了人家。
安把人安置到床上,符涯先坐到椅子上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用已经概括过的简短语言向妹妹解释:“没死,路上捡的。”
他们佣兵团此番去的是北方基地附近的无际林,执行雇主给的任务,主要是捕捉一些低级的污染物,现如今的基地高层以豢养污染物为风尚。
回来的路上因为辐射雨,他们特意绕到了沙地走,想不到在半途中看到一辆因为爆炸而报废掉的越野车。
车内什么人都没有,只是有几根烧焦的藤蔓植物类的东西。
本来想借机捞点什么好处的雇佣兵们大失所望,正准备离开,结果在车子不远处发现了个伤势严重的断臂人。
似乎还有一口气。
在基地外,每天遭遇不测的人数不胜数,尤其是雇佣兵团这种看惯了生死的。
正因为如此,兵团里的其他人都不愿意管这桩闲事,但在注意到伤者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时,符涯改了主意。
这或许是一个好的机会,他决定把人救回去。
同行的雇佣兵免不了嘲弄他同情心泛滥,只有年纪比他们稍大点的队长时不时帮他一把。
但队长并非是百物山的居民,至多帮他把人送到山下,最后还是符涯咬着牙把人背上了山。
即便如此,他已经对队长感激不尽了。
为了救人,符涯挣来的大半佣金都用来买各类药物了,剩下的全换成了食物和布料,也算是下了血本。
他遥遥看向房间里躺着的伤者,心想,你最好能活过来,也算没有浪费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佣金。
想到这里,阿筝撇撇嘴,用高脚勺子捞出来南瓜粥,还热腾腾冒着热气,“阿婆我去看看她醒了没。”
说完,捧着碗小跑进屋。
这房子通共不大个地方,被符涯用不知从哪搞来的铁栅栏拦成了两间屋,床头前简单挂了用于遮掩的布帘子,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应该还没醒。
她走过去掀开帘子,果然还没醒。
转身往桌上放碗时,没能看到床上的人微微抬起一点眼皮,清凌凌的眼睛戒备而紧绷地盯着她的背影。
是谁。
看上去年纪不大,似乎还是个孩子。
奇怪的是,明明爆炸造成的伤势十分严重,她现在身上除了可以忍受的疼痛,并没有其他不适感。
刚刚趁着屋里没人,她偷偷拆开裹得严实的纱布看了眼,本以为会看见狰狞可怖的断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