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成为腐烂的怪物。
“你怎么又来了?”
楚暮喘着粗气,问魏海:“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是不是?”
魏海的脸颊上布满了鱼鳞,他的目光投向楚暮,嘶哑地说:“你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与其死在外面的世界,还不如永远留在这里苟活。”
楚暮没听明白,他气喘吁吁地说,“这里,倒底是什么地方?”
“对于我来说,这里是一个,冰冷的停尸房。”魏海的眼中毫无波澜,又盯着楚暮说,“但这里对于你不同,你是幸运的,健康,又珍贵。”
他的声音嘶哑哀怨,又喃喃着:“要是我的爱人有你这么幸运就好了,她或许也能健康的活着……”
楚暮见魏海不愿再搭理自己,只好落寞地往电梯门的方向走去。
他在走廊中,推开了每一道封闭的房门,发现里面都是空荡荡的。
病床和仪器崭新的放置着。
安静又冰冷。
就和魏海口中所说的停尸房一样。
他走到长廊尽头才意识到,这层楼里,只剩下魏海这一个病人。
楚暮在电梯的催促下进了电梯门,他回到了顶层。
他再次来到了那间密室的门口,也这次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将门推开 。
一切都很诡异。
宁静中像是深藏无尽的未知 。
现在已经入夜,窗外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
楚暮正想往自己的病房走,一根粗长的藤蔓就骤然缠上了楚暮的脚腕。
楚暮的眼神惊愕,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几根扭曲的藤蔓缠绕吊起在了半空中。
楚暮的鞋子被扭动的触手挤掉。
他的脚背白洁,被藤蔓表面的吸盘紧紧吸附着,触手像蜿蜒生长般,缠着他的脚踝爬向楚暮的裤管。
楚暮的嘴被藤蔓堵住,粉唇被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吸盘轮流舔吻着,触手们争先恐后。
见到楚暮之后,就按耐肮脏的占有欲。
“唔!”
楚暮的目光变得迷蒙,他艰难吐露着雾气,宽大的病号服也被撑大。
一株巨大的花株绽开,露出圆润又饱满的锥形果心,藤蔓触手蠕动着,像是特地展示在他的眼前。
楚暮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下意识地开始瑟缩。
他记得以前裴域给他科普过这个世界的生物学知识,异变人类可以和未异变人类结合繁衍后代,方式有很多。
其中包括授卵和产卵。
而未变异的人类的受孕率则高达80%。
楚暮求饶似的摇着头,缠绕着他的藤蔓才缓缓收回了那朵可怕的花株。
楚暮被藤蔓缓缓放下,他跪趴在墙边,只见藤蔓从黑暗中退离。
他暗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爬起来,小跑着来到裴宿的房门口,焦急地敲门。
裴宿不到两秒就打开了门,他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宽肩窄腰,连领带都一丝不苟地系着。
裴宿见楚暮一脸慌张的模样,眼神中带着意外,询问道:“小暮,你怎么了?”
“我……刚才走廊上有怪物。”楚暮的双目可怜兮兮的,还冒着水雾,引人怜惜。
“什么?”裴宿走出房门,左右环视了一圈,长廊上早已空无一物。
裴宿又看向楚暮,温声安慰他道:“你先别怕,要先进来吗?”
“好。”
楚暮走进了裴宿的房间,他在沙发上坐下,感觉全身都是湿黏黏的,有点难受 。
裴宿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递给楚暮,“慢慢说,你说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我在走廊上,有怪物缠住了我,它……它有很多触手。”楚暮喝了口牛奶,小声说。
裴宿蹙眉,关心道:“你受伤了吗?”
楚暮:“没有。”
裴宿盯着楚暮的眼眸,两手放在楚暮的肩头 ,“小暮,别害怕,它对你做了什么?”
楚暮的脸颊薄红,有些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地说:“它……它堵住了我的嘴。”
还缠遍了他的全身。
楚暮低着头,却说不下去了。
“没有受伤就好,别怕,有我在 。”
裴宿温声细语的安慰他,提议道:“我看你好像很难受,我的房间里有浴室,要去先洗个澡么?”
“好。”
楚暮把手里的牛奶喝完,等他站起身来时,却莫名感觉脚底发软,头脑一阵眩晕。
他来到浴室里,脱了衣服在浴缸中躺下后,头靠着浴缸的软垫,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楚暮的意识迷蒙,他只感觉自己置身于温水中,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叫他的名字。
“小暮。”
“小暮。”
楚暮迷糊地睁开眼睛,他看见了裴宿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在恍惚间,眼前的人和裴域的脸竟然重合在了一起。
楚暮伸出手,目光懵懂迷蒙,扯了下裴宿的口罩。
“你、你是谁?”
裴宿的笑意含着痴眷,抓住了楚暮放在他脸上的手,动作温柔缱绻,手指轻蹭着他的手背。
“我是你的医生。”
楚暮蹙着眉,他头晕目眩 ,手无力地被裴宿攥着。
他眼前又出现了裴域的影子。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难怪他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
他的眼睛,几乎和裴域的一模一样。
楚暮吓了一跳 ,他在温水中后缩了下 ,“你……你是裴域?”
他说话又觉得不可能。
裴域分明还没找到他。
裴宿的笑意骤然冷凝,他的眼睛变得幽暗,冷声托住了楚暮的脖颈。
“你的眼里就只有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