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家道侣是雌虫(1068)
灰则修说的伤心,灰景延听得心如刀绞。
自此,灰景延不敢再说那些让灰则修离开东岭山的话,哪怕他知道,离开东岭山,灰则修才能看到出路,走的更远,但私心里,灰景延也舍不得灰则修。
说不清,到底是灰则修依赖他多一些,还是他依赖灰则修多一些。
如今听到灰则修说着这种话,灰景延又后悔,后悔当初的自己不够狠心,要是灰则修离开了,他还至于这般痛苦?
就在灰景延不知如何做的时候,灰则修又道:“我们躲起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灰景延,兰家人还在找我们,我们只怕是无法离开这里了。”
有十级仙器在,哪怕不是他偷来的,哪怕不是他主动将其契约,但就冲他契约了十级仙器,对方就不会让他活着。
他活不了,灰景延亦然。
灰则修移开注视着灰景延的视线,漠然的看向洞口微弱的阳光,他们这样,真的太像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了。
这样暗无天日,躲躲藏藏的生活还要持续到何时?
灰则修想不到答案,但他很累了,求生无望,求死倒是有门的。
以及坐等被抓,被折磨一通,倒不如与灰景延一起在这个狭小的,连腿都伸不直的洞穴里一块死,生不同衾,死同穴,如此一来,倒也原了他那肮脏的,不可见人的心愿。
“灰景延,我好累了,我们一起闭上眼睡觉吧,好不好?”灰则修的声音满是低沉,又带着对灰景延的无限眷恋与不舍。
真可惜,一旦闭上眼,日后他就再看不到这个人了。
临到死,他那份感情都无法说出口。
灰则修重重叹了一口气,万般情绪,终究随着这口气消散而去。
灰景延大概是发现到了什么,有话想说大抵也说不出口,颤颤的用手搂着灰则修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他有话要说,不知是太疼了说不出,还是那些话,无法宣之于口,最终只留下一地沉默。
灰则修听到声音,迟钝的目光与灰景延视线相对,痴痴的笑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了?”
恍恍惚惚中,灰则修回想起来,他对灰景延的感情是从何时开始变质的呢?
事情还要从灰景延说到做不到,明明答应过他不再去见花茹,可他还是偷偷的,背着他离开前去花锦城的事说起。
哪知灰景延从花锦城离开时被人发现身份,意欲打杀他,后来还是灰景延带伤逃回族内。
灰则修看着受伤疼得厉害的人,那是气的要死,灰则修不想灰景延离开东岭山去花城主,一是他不喜欢那个对他生而不养抛弃灰景延的女人,二是他们没有那么多仙石,灰景延去一趟,他们就得节衣缩食好一段时间,三自然也是外边太过危险,灰景延修为不够,一个人在外很是危险。
灰则修知道口头说说灰景延只怕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那一次,灰景延差点没坚持住,灰则修气的半死,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给灰景延一个记性。
在断绝父子关系后,灰景延太过紧张,生怕他离开了灰则修就会走,他很害怕,整日寸步不离守着,十年如一日的对灰则修好,一丝怨言都没有。
灰则修就是铁打的心都该被捂热了。
先头有多绝情,后头灰则修便有多无助。
因为他发现,在与灰景延断绝关系后,在灰景延继续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下,享受着灰景延几百年的好,他对灰景延的感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发生了变化,细节处的回忆更是令人发烫。
意识到这一点,灰则修很是恐慌,他觉得自己生病了,偏偏还药石无医。
他不能暴露这份感情,只能试图自救,他想远离灰景延,也许时间久了,他的“病”就好了。
意识到自己对灰景延产生离经叛道的感情后,灰则修一度无法接受,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怎么会对灰景延产生这么不容于世,在外人看来肮脏不堪的感情?
哪怕他与灰景延断绝父子关系,再无血脉关系,东岭山个个都知道这件事,但灰则修依旧无法接受。
灰景延可是亲眼看着他长大,亲手照顾他长大成人的啊!
他认定这种感情是为世俗所不容的,一旦被发现,不说那些能够力压群雄的大能像他这样,只怕也会被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就他们这样,没有出众的修为,没有足以自傲的实力,说不定会有人已清除“脏诲”的名头把他们杀了都说不定。
灰鼠一族的人,说不定也会看不上他们,欺辱他们,灰景延说不定也会视他为耻辱。
他为了治病,自此故意疏远灰景延,只是有的感情,不会随着疏远或者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反而更因无法接近,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外头,看得见却不能靠近,更是让人备感煎熬,爱意愈发深沉。
这两百年来,灰则修借口闭关,实则不过是逃避。
没有修炼资源,没有仙石,他闭关那么多那么久有个毛用,更不用说,他貌似也出了点问题。
灰则修自认掩饰得极好,却不知,对他太过熟悉的灰景延早已发现了端倪。
“对啊,我不正常,我有病,你害怕了吗?”灰则修自暴自弃的道:“可惜,你就算觉得我再怎么恶心,再怎么不愿,我们终归是要在一处的,哪怕死也要在一起。”
灰景延瞳孔一缩,看起来大为震惊,又似乎早有预料,很快便安静下来,没有任何的挣扎,仿若看破了某些事,埋头在灰则修怀里蹭了蹭,并未因灰则修的话而气恼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