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刻尔克同人）[Dunkirk/敦刻尔克][FarrierXCollins] Distance for A Touch(22)CP+番外

唱片徐徐转动，细腻的女低音独唱在一段空白后轻轻溢出留声机的喇叭——一张怀旧的专辑，三十年代初非常流行的英格兰浪漫小调，借着壁炉浓浓的昏黄火光在这间老式酒馆里流淌，流淌到墙面那一张张装裱在相框里老照片上，仿佛让照片里的黑与白生动起来，变成彩色，变成他们都记得的样子。

那些碰杯声，那些谈话声，那些纸牌声，还有那些笑声，都在音乐声中一一重现。

他们又一次置身于那群身穿蓝色制服的空军飞行员之中，置身于无法忘却的旧时光中，相视而笑，双双举起玻璃杯“叮”地碰了一下。

Farrier握住他的手，从桌面上而不是从桌底下，不再需要阴影来遮遮挡档，正如他们的感情不再需要别人来指指点点。

“生日快乐。”

Farrier低声说，眼睛直视着他——他看不见，但他知道。他知道这个男人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淡淡笑着，侧了一下头问：“所以，Farrier中尉，你不为我唱首歌吗？”

Farrier果然开口跟着留声机一同哼唱起来，另一边手还在桌面上随节奏一下下打拍。而他带着笑容默默闭目聆听，不知不觉也唱出声音，直到手被对面的人往上一拉，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一步一步牵着他向前走，带到壁炉前的那块羊毛地毯中间。

他温顺地让那个人环住他的腰，双手也自动自觉摸上那对肩膀，脸轻轻贴过去，两个人耳鬓相磨，在悠扬的乐曲中缓缓起舞。

他们仿佛又回到二十几岁的时候，回到那片蔚蓝的天空下。

他们的两架战斗机比翼双飞，一同翱翔，一同盘旋，像那些流畅的舞步一样一遍又一遍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描画出无比优雅的弧线，跨越陆地，跨越海洋，跨越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他们仿佛又回到那一刻。

他摘掉头盔，在纷纷扬扬的白色雪絮中走进门，浅金色的头发半干半湿，脸颊冻得微微发红，耳朵仍因为刚刚迫降所带来的震荡一阵发麻。

人群中的那个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看着他笑。

他抬起眼睛看过去，目光在那一刻宿命般相遇。

他也微微一笑。

——午安，我叫Collins。

——午安，Collins，我叫Farrier。

END.

第六章 番外

时间点是1938年1月2日，距今天正好整整八十年。

For the dearest Farrier and Collins。

--------------------------------------------------------------------

《Distance for A Touch》番外 - Hidden Flames

供暖设备瘫痪了。

不是时候，他想。

不应该在新年的第二天，不应该在基地正被一场冷飕飕的雨夹雪所笼罩的时候——真是见鬼。

他微微皱着眉从一架飓风战斗机的金属腹腔里钻出来，丢下已经被油污弄得脏兮兮的扳手，呵出一口气，看着它在面前形成一团白雾，被英国南岸一月份湿冷的风削去大半，顷刻消散在一片灰蒙蒙的天幕下。

基地的冷清程度和当下的温度一样。

这是一年中地勤人员最无所事事的时候——指挥塔成了临时的国际象棋俱乐部，没有出现在棋局旁的人大概都偷偷躲在墙后抽烟；毕竟，外面一共只有两条跑道在用，除了例行巡逻的飞机外完全听不到引擎声，这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糟糕，还因为大批飞行员缺席。

难得的圣诞假期，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返乡，而留下来的那些不是出于种种原因无法抽空回家，就是无家可归。

Farrier属于后者。

不过，他并不会把“无家可归”当作一个带有负面色彩的词语，也不会在别人听到这个词而向他投来一记怜悯的眼神时觉得自己可怜。

他可以从容地享受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训练场上漫步的自由，享受一个人被饲养在基地里的所有狗狗们包围的满足感——天知道他有多喜欢那些小东西。此外，他还可以独占一架维修中的飓风，花一整天时间和它的灰背隼III发动机以及双叶螺旋桨作伴，摆弄机械总能让他心情愉快。

直到去年为止，他都这么想。

而今年——

“咣。”

他又走神了，记不得是第几次，也记不得拆卸下来的机枪支架是第几次掉下地了。

他低头咒骂一句，接着狠狠甩了甩头，集中注意力，把之前那几道工序重做一遍。

而今年，Collins不在。

Collins是他的搭档，他的室友，他的朋友，以及他某些说不出口的想象画面的主角。

Collins是一个很有潜质的飞行员，他知道，虽然他也知道挖掘那些潜质需要更长时间的训练和良性竞争。

这位在北方长大并完成基础训练的苏格兰青年有一种在任何天气下都能安全飞行的天赋，在恶劣的雨雪天里往往也照常自由穿梭，降落时的平衡能力尤其出众，评估表上的“Forced Landings”一项总能拿到“Excellent”的评语。但相对地，在实战训练里面的表现就稍稍逊色了。

作为同行中的佼佼者和实战训练第一名纪录保持者，他被指挥官选中，在模拟战中扮演“敌军”的角色。

他驾驶一架用黄色和黑色油漆涂出相间条纹的靶机，机尾拖着一只长长的布制浮标，一直在三千英尺左右的低空盘旋，让飞行员们追逐，用不同颜色的颜料弹射击浮标，以此区分是谁击中的，击中了几次。他一方面要甩开追击，另一方面又要反追击，一旦有谁出现在他的射击范围内并且被他瞄准，他就会通过无线电进行公告，并扣一分，用润滑脂铅笔在对应的姓名首字母旁画一杠，最后的总分会在训练结束时记到每一个人的进度报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