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月(26)
果然非省油灯,莫怪老二这么紧张。
「挡路者死!」
退开两步,张晏冷冷的笑着,「你将会是日轮剑剑下第一见证者。」他掀开系在腰间的金布,现出那散着碎光的剑鞘。
「同时也是第一个亡魂?」不敢小觑那剑的威力,传说总要相信几分命才会长久。
老二啊!你老弟这次真的要为你出生人死了。
他苦笑着暗想。
四周出现了五六个黑服打扮的人,看那样子想也知道不会是援兵。
谁说皇军就一定护卫快,现在需要帮手却连一个屁都不来。
「你们设想的挺周到。」心下思绪一转,将剑换到左手。
「见见日轮的风采,你应该死也无憾吧!」张晏笑得张狂,顺时剑出鞘。
左弓微楞了一下,那起初看来无特别之处的剑,开封处竟然隐隐约约的散出冷光,像是烈日下给人的压迫感。不知何谓,一种压力应该是剑者给人,但却是由剑而出·
好像,剑会摄魂。
擦过右臂的痛楚令他急速回神,跟着闪过那一剑。
伤口灼痛,像是烫着一般。
血丝滑过剑身,竟诡异的让那白刃给允入,跟着出现红的花纹上剑。
「果真是妖剑一把。」退开两步,刚好抵下旁边袭来的杀手攻势,「留你也是祸世。」对准张晏的死角,一记狠招就去。
「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一示意,其余杀手对着皇帝而去。
去他的!
左弓在心底咒了一声,硬是收了势搭救皇帝。
真是累赘!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考虑先把皇帝扔到水池里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然后再来救他会好一点?
林苑的外围发出吵闹声。
「皇军来了,你打算拼吗?」终于闻声来,哼!
「我此次出的尽是高手,那些皇军我看也只能在外头看着你们两个死在这里。」林苑外头早已经有他的人手顾着,至少得以有两个时辰时间,够充裕了。
一股忽来的肃杀之息让对峙的两人静了声。
不知谁会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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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吧!」
来人的声音低哑,听起有一瞬像是女子之声。
左弓警觉的护在皇帝面前。
来者不善。
临下赫然现身的是一袭黑裳装扮的青年。
「是你!」张晏微愕,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般。
「我来寻仇,好个日轮剑。」望着那剑发出的光辉,青年笑了。
那声音邪异,左弓一时竟分辨不出他是男女,只觉声音似女但型态又非。
「你……不是应该死了?」握了下手中剑,发觉手心竟然冒出汗水。
「死,也是。不过晚点死,找人作陪。」一转身,张手就是扣住后袭的一名杀手。手腕微动,那杀手当场给人扯开喉咙惨死,「好张晏,好日轮剑,两样都是凶手。」
「你该杀的是皇帝。」以为那曰应该能杀他,没想到他倒是有暂时压抑之法。
「对,还有你。」
几乎是鬼魅似的,青年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当年杀手之一,持有暗诏的张晏。」
慌,然后是胡乱一剑。
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那剑入了鞘。
「你还握不起日轮。」持鞘收剑,青年冷冷的一反手,那看似不起眼的举动却力道强的震开握住剑柄的手,瞬间收回一把完剑,「当年收拾恪家的心情愉快吧!今日也轮到恪家人来试试那有多愉快。」挥手,那剑连鞘直直没入一边百年老松的树身。
日月的守护者!
瞬间,左弓明白那来人得杀气腾腾。
要这般说……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皇帝。
搞不好,他胡搞瞎挡的正好给老二避过死劫,不是?
一回神,是听到四处传来的惨叫连连。
那青年不过一眨眼时间,双手已经染满血,「好了,你该瞑目了吧!毕竟你『差点』杀死皇帝,下去作皇帝梦不是刚好。」他咯咯的笑起来,女似的笑音格外阴森。
「你……」
也没再让他说下去,青年一踢地上的长刀。没过手,直接凌空补上一脚。
那凌厉的刀势瞬间贯穿张晏的脑。
和着血,倒下的尸体多添一具。
走到老松旁,一点力气不费就抽出那直入树身的剑,青年转眸走向左弓,「我不想杀左家人,你最好乖乖走开让我取他的魂。」冷冷的女音说着。
「抱歉,办不到。」冷汗滑下背脊,左弓握住手上的碧玉剑。
青年一挑眉,「你……真找死?」
「忠人之托,办人之事。」他赢不过他,尤其是那一招杀了张晏,即可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可怕。
「连命都压入,算我服了你们左家。」
那影一晃,就在左弓讶于失去踪影的同时,赫然发现那人已经伸手就要取皇帝的性命。
「休想!」情急之下,只来的及出乎握住他的腕。
倏然瞠大眼,这人……
「惊讶够了就放手。」冷冷的声调又响起,一股力道震退左弓三步。
勉强敛了心神以那给震乱的气息,他还是不掩方才的惊讶,「你……这样做有何意义。」这人的脉象,明明就将死。而他知道,这人的生命将随着他方才出招的狠准迅速减去。
「多拖点人陪葬罢了。」瞇起眸,突地一愣。
林苑外头的声响趋近,而且似乎有人带头。
「老二。」左弓也听出那声音。
青年收回掌,「算你命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