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但迟钝老实人(19)

李霁本来还有些困，又突然被que到，那一声堪称亲昵的小霁恶心得不行，同样的称呼，放在霍昭嘴里很自然，放在沈清空嘴里，就令人作呕，他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也不知道。”李霁语气毫无波澜，“可能是有事情在忙吧。”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沈清空变了个态度，但他确实不知道啊，沈清度的朋友问他干嘛。

弹幕的数量又在增加。

【这么明显的阴阳怪气，李霁硬是没听出来，哈哈哈哈哈笑死】

【李霁：啊？我不知道啊】

【这个沈大哥很明显是在说李霁的到来把沈清度的朋友都ex走了吧，乐】

【啊？这是阴阳怪气吗，我都没听出来】

【你和李霁一起去小孩那桌】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沈清空显然并不甘心。

清度今天还给他发信息了，肯定是在李霁家里受了委屈，不然他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亲口说要把李霁赶走换一个人？他是真的不明白，清度在吃苦，而李霁此时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儿，享受属于清度的生活的。

目光从李霁脸上落在那两盘菜上，啪嗒一声撂了筷子。

他没看错吧？一顿饭，四个人，李霁竟然就做了两个菜？这明显就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沈清空发牢骚：“怎么就做了两个菜，而且谁知道能不能吃。”

沈母也放下筷子，斜昵了眼那不起眼的两道素菜，一脸不悦：“这我们沈家倒也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李霁就不甚在意：“我这儿还有两袋咸菜，要不你们将就着吃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摸索一番，摸出两包没开封的榨菜放在餐桌上，小声嘀咕了一句：“配着馍馍吃好吃，要是有馍馍就好了，稀饭也行。”

这榨菜原先一块五一包，榨菜配馍馍还是挺好吃的，要是有腐乳就更香，后来涨价到两块，他就很少吃了，本来打算再吃最后一次，就接到了节目邀请，买来的两包就一直放在口袋里。

“……”

他说出这句话，餐桌上就安静到可怕，几乎是一片寂静。

而弹幕里已经笑疯了。

【这就是天龙人家庭和农村朴实小孩的终极对决吗我要笑疯了hhhhh】

【神他妈榨菜配馍馍哈哈哈哈】

【我不同意，因为榨菜配窝窝头更好吃】

【笑死，沈家装逼不成反被噎】

【有被种草到那个榨菜（笑）】

沈父沉默半晌，挥了挥手叫来佣人：“小李，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说，让他们再做点。”

想吃的……他倒是很想尝尝糖醋里脊是什么味道，只在电视上看过，既然他都帮沈家人做菜了，吃点喝点也是合理的吧？

李霁又思考片刻，没等回答，沈清空就先沉不住气：“爸，他也配点菜？”

后又自觉失言：“他能知道什么好吃吗？”

李霁还是没说话，弹幕都已经开始打抱不平了，觉得沈清空欺负人、看不起穷人之类的。

然后就见李霁还是面无表情、无所谓的平静模样，如同一汪净水，把头转向沈清空，十分心平气和地吐字。

“——那你点，我想吃糖醋里脊。”

“还想喝个果粒橙。”

第14章

“……”

李霁说完这句话，餐桌上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沈清空难得地沉默了许久，对着李霁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沈父被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呛了一下，咳得脸色发红。

“不要果粒橙也可以的，我喝水就好。”李霁安抚，自认为十分有礼貌、矜持地询问了一句，“那个，如果你们暂时还不饿，我可以先吃饭了吗？”

毕竟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虽然是在沈家，这三位年龄都比他大，但作为两道菜的制作者，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完全可以拥有优先吃饭权。

更何况沈家人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菜不能浪费了。

他冲着还呆着的沈父沈母都点头致意一番，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李霁吃东西是没有声音的，但吃得很快，像仓鼠一样先都塞进嘴巴里，再慢慢咽下去，这是他高中养成的习惯，吃饭只吃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多刷两道数学题或者背几个单词。

弹幕似乎也被惊住了，过了几秒才开始呈爆发式的增长。

【贪吃组加一分。】

【吃吧，大馋小子。】

【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有一种冷冷的幽默感，而且感觉很可爱啊！】

【他甚至说自己可以不喝果粒橙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沈傻逼表情我真的xs。】

【果然阴阳怪气最好的克星是钝感力，乐。】

【看这吃相有点想到高中了，之前吃饭太快还得了胃病来着耶……】

另一头，沈清度的直播间已经黑屏，显示他情绪失控暂停直播，观众一窝蜂地分散到导师直播间和李霁的直播间，然后就看到了沈家人板着脸坐在一边，李霁吃饭吃得很香的场景，还在疑惑是不是进错了吃播。

导师直播间的几人也是神态各异。

徐盛阳：“这个小孩还挺有个性的吗？”

“是挺有个性。”林沐川虽然对沈清度有意思，来节目也是为了沈清度不假，但对李霁，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帮沈清度吸粉的工具人，见沈清空吃瘪更觉有戏可看，面上不显，只是附和。

霍声还是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从沈清度关了直播起就闭上了眼睛，要么就低头随意刷着手机屏幕，刚刚才抬眼，正巧看到李霁在餐桌前一本正经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