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徐筠点头,“我百分百尊重你们的决定,都回教室学习去吧。”
一出办公室,钟麦和唐伟之间的火药味儿一时更浓。
而唐伟永远是那个“先撩者贱”的贱人。
“钟麦,你会后悔参加期末考的。”
他轻蔑地说:“这种时候你还分心准备期末考,最后成绩会像余霖一样,刚好卡在国奖外。”
唐伟唱衰她抬高自己:“CMO我会拿国一,而你最多国四。”
钟麦白他一眼:“哦,是吗?但我预言,你CMO会在我和余霖两人之下。”
“走着瞧咯。”
钟麦懒得和他在这儿打嘴仗。
回到教室,她就把余霖的排名告诉对方,然后为对方规划:
“余霖,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别管班里的什么男女竞赛了。”
“唐伟由我来打败,你之后直接放弃期末考,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CMO和冬令营的考试上。”
“只有这样,你才更有可能闯入IMO!”
整个学期,实际上余霖和钟麦一样,都是又顾竞赛又顾月考,花了很多时间去背书。
一如唐伟所言,这对于竞赛生来说,其实真的有点浪费时间。
但余霖先前的心态其实和唐伟又点像。
她看钟麦这么两头兼顾,就也很想挑战一下自我的极限。
不过,省四的名次犹如当头棒喝,将她一下敲醒。
余霖猛然清醒:事实上,她并非天赋型,走到如今靠的就是超级加倍的努力。
且不说IMO的只选6个顶级竞赛生,就是一轮淘汰赛后,剩下的15个人,那也几乎得省一水平。
倘若她再这么贪心。
别说IMO名额,就是那15个清北保送的名额,她也未必能拿到。
余霖顿时紧张起来:“好的!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全心全意,只攻数学竞赛!”
“别担心。”
钟麦笑笑,“你考进CMO前60肯定没问题,等进了冬令营,我让杨霁也给你突击恶补一顿。”
“我们机会都很大的!”她给女孩力量。
余霖当然知道杨霁,那个比钟麦更可怖,更高维的真正天才。
她非常相信钟麦,对方这么说,她就信了。
这学期的最后半个月,余霖除了奥数以外,别的一概不学。
1月10日,钟麦在学校考完期末。
1月15日,她带余霖回家,和妈妈还有周晓晴一家,一起提前吃了顿团圆饭。
因为16日,钟麦和余霖就要一起北上,去北京参加CMO决赛。
两个女孩都有信心考进前60名,进入冬令营,而冬令营和国家集训队也在北京。
想进IMO,后面总共还有3次考试。
钟麦的终极目标是IMO,她不想北京和蓉城往返跑,想把时间节约下来学习,所以想干脆留在北京过春节。
钟慧仪现在对她采取的是溺爱养育法,自然什么都听她的。
所以,在提前吃完一顿团圆饭后,钟麦就和省队的人一起坐火车北上了。
是的,省里前七名都要参加CMO,所以就由省竞赛队的教练带他们一起去。
而这个带队老师,是钟麦的老熟人,杨知聿。
也正因如此,钟慧仪才会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去北京这么久。
虽然女儿是成年人,但钟慧仪有心理阴影,没有熟悉的人帮她照顾着点女儿,还是不放心。
临行前,杨知聿特意去见了她一次。
男人不愧为数学教练,直接把未来一个月的安排,都列了表格。
每天的任务,精确到30分钟。
“冬令营是要没收手机的,如果你需要,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替钟麦报平安。”
杨知聿问她:“这样你能安心了吗?”
钟慧仪沉吟片刻,说:“一周吧,你每隔一周,让麦麦自己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她问:“一周让学生给家里打一次电话,冬令营应该是允许的吧?”
钟慧仪觉得,如果每天都要掌握女儿的动向,还是让别人播报,这多少有些病态。
女儿会因此而不高兴的。
她有预感,很可能女儿很快就要去国外留学了。
她也必须得尽早克服和适应。
让女儿自己打电话来,既给女儿尊重,也不会欠杨知聿太多。
这一年,杨知聿改变方式。
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沉不住气,来约她,送她礼物。男人做得更隐秘,他时不时请她帮一点小忙。
譬如请她帮忙定制学校的礼盒,譬如请她帮忙拿一点《超级女声》现场的票,譬如请她预定一点汇捷超市的新鲜水产。
都是一些钟慧仪力所能及的小事,然后,杨知聿再理所当然的送一些回礼。
男人不再送花,也不再请求约会。
他听说钟慧仪牙齿不舒服,为她推荐牙医,送她体检券;听说钟慧仪香港分店筹备中,需要经常坐飞机,他又送来U型枕、腰垫和便携按摩仪;冬天的时候,他甚至给钟慧仪送过轻薄却保暖的鹅绒被。
杨知聿的追求,并不张扬,而是润物细无声的全部融入到了生活之中。
但时至今日,钟慧仪的态度依旧。
杨知聿带队临行前,她对男人说:“杨知聿,就算你迂回对麦麦好,我的态度也并不会改变。”
“我的世界,已经只能容下麦麦一个人。”
她直白道:“一年,五年,哪怕你坚持十年,也最多只能到朋友的程度。”
钟慧仪惯来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今年又一年下来,其实杨知聿自己也有所感知:女人可能真的,已经对爱情不再有任何期待。
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也就是目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