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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快穿](91)

从没有一个人像苏枕月一样,风度翩翩,江湖气的漫倦肆意,和世家贵族的克己复礼,同时于一人身上体现。

但此刻站在温泅雪门前的苏枕月,像无根之树,像春天开到盛极正在坠落的玉兰花。

玉兰花和月色一样,只能长在高高在树上,离枝落到地上,很快就会渗出瘢瘢血痕,污秽枯萎。

温泅雪静静望着他:“是来做今天的治疗吗?”

苏枕月没有动,他站在暴虐的阳光里,望着站在门内阴影处的温泅雪。

那双乌黑的眼眸纯粹,看着他也像是毫无焦点,像春夜的湖水。

苏枕月望着他,平静:“温先生的医术高明,什么病都能医吗?”

温泅雪:“只是魔毒。”

苏枕月:“那,人心之毒呢?”

温泅雪静静望着他:“什么?”

苏枕月:“只是忽然发现,世间之事并无否极泰来,当你觉得身处谷底,不断坠落的时候,会发现,其实谷底之下还有更深更暗的一口井等着,永无落地之时。深渊之门尚且有底,这口井却没有。”

温泅雪:“井在哪里?谁在井里?”

苏枕月:“我也不知道。”

温泅雪眉眼纯真,懵懂不解,这个人说得话总是很难理解。

苏枕月没有表情:“只是忽然有些羡慕君罔极,做一个遗族也未尝不好,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纵使身处极暗之地,每走一步都是向上的。有朝一日,还会遇到温先生这样的人。”

温泅雪:“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你不是遗族。绝大多数遗族都死在幼年时候,侥幸长大,每走一步也并非向上,还有可能是不断爬上去又反复掉下去。一生都离阳光只是咫尺之间,擦肩而过。那口井,如果你掉进去了,只要你还想爬出来,有无数人会救你。但君罔极如果掉进去了,只能靠他自己,只有我会救他。”

苏枕月望着他,神情放空:“可爬上来了又如何呢?人活在世界上,本质便是习惯孤独的过程,如果是那样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微微一顿。

“胡言乱语,说错了话,先生莫要见怪。你知道的,聪明人偶尔也会说一两句蠢话。只是,先生也说错了,这口井无人能救我。君罔极……很幸运。”

温泅雪看着他:“没有人救你,就自救。”

为什么会觉得君罔极幸运?

君罔极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说孤独,没有人比他更孤独。

如果存在那样的井,君罔极一定是掉进去过的,也许不止一次。

他都是自己救自己的。

哪怕最后一刻,失去神格,被一剑钉穿心脏,也不曾放弃过。

如果说屈辱和污秽,又有谁比他承受的更多呢?

但,世界上只有一个猫猫花。

温泅雪温和语气:“发生了什么吗?”

苏枕月望着他的眸光,有那么一瞬,他好像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今天天气……很好。”

温泅雪抬眼望去:“天界的天气,总是好的。”

凌诀天走来的时候,便听到他们这么说。

说完这句话,苏枕月转身离去。

温泅雪没有说话。

苏枕月路过凌诀天身旁,没有停下,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一路走去天街。

天街之上,万花竟开,且开且落,好生繁华。

苏枕月独自一人,走在白玉琉璃铺就的道路,向万花和白云深处走远。

无数天族驻足望去,眼中不尽的欣赏和赞美。

那清贵公子,风姿如玉,白璧无瑕,不知谁家芝兰玉树。

凌诀天收回目光,清冷声音对温泅雪说:“修真界传来消息,苏枕月的祖父苏朝随,刚刚仙逝。”

第42章 龙傲天和为他而死的白月光约定来生42

苏枕月在天街尽头看到了不谛僧。

身着青衣的僧人站在那里, 宝相庄严,眉目低垂,悲悯如同庙里的神佛。

苏枕月停下脚步。

师徒二人并未言语, 只是隔着长街, 久久对视。

……

因苏家家主苏朝随突然仙逝这件事, 修真界众说纷纭。

有人说, 是因为不满苏枕月与凌诀天合籍又解除契约,不堪受辱。

有人说,是因为苏朝随以死来了结当初苏家退婚对凌诀天的羞辱, 以期凌诀天能改变主意, 不要迁怒于苏枕月。

大家都认为,合籍却立刻解除道侣契约, 这是一种公开的羞辱。

苏朝随的死并没能改变合籍大典的照常进行。

大典半个月后, 于天界举行。

虽然礼成之后就要解除,这场合籍盛典还是装扮的隆重至极。

典礼即将开始的半个时辰前。

凌诀天却站在温泅雪的门外。

温泅雪望着他, 乌黑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清泠泠的, 冷眼旁观。

凌诀天深深望着他,冷峻眉目,眼里无限情愫:“有些事你不懂,但我还是想解释给你听, 前世我们误会重重,都是因为我对你解释的太少。我总以为你不需要知道。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我对苏枕月并无情谊, 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你, 我只爱你一人, 对他是挚友之情, 我今日与他合籍, 只是因为前世他为我而死,他即将魂飞魄散,只有神明欠下的诺言能留下他的魂魄,所以我们……”

温泅雪冷静:“别的约定都没有用,只能约定来生做道侣,才有用吗?”

凌诀天蹙眉望着他:“神明道侣可以分担劫数,共享寿元和修为,的确是最有用、最保险的法子。”

温泅雪只是静静望着他:“因为什么、爱或不爱、是什么样的爱,都并不重要,道侣就是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