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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考场有杀人犯(109)

作者: 风声过处 阅读记录

熊浣纱:“我们整理了有关这个人的所有史籍资料,一会儿你回去可以抓紧时间看一下。另外,你可以放心,这个人你一定可以合得来——他是白根植前辈,亲自拍板的。”

“我师傅?”

“对。”

到这里,江两鬓也便没了旁的疑声。他撇撇嘴,眉毛蹙起,低眼在那画像上草草扫了几下,声色不动地问道:

“他叫什么名字。”

熊浣纱默了两顷,最终将那个人的名字平平托出。

“李蓬蒿。”她面不改色说道,“‘我辈岂是蓬蒿人’,李蓬蒿。”

第三十五章 历史黑事二律背反

窗外进了风雪,掀掉药锅的盖子。李蓬蒿立起身,过去复将盖子掩上,而后俟在左右,一手压着盖上的把嘴,一手擎了柄鹅毛扇,小心翼翼掌着火候。

不多时程度煎到,便熄了火,旁边拿口青瓷碗装了,呵着热汽端到江两鬓跟前来。还有一步之距,便见黑影闪过,手上碗并药汁水飞出去,淋淋洒了一地。正是江两鬓扬起右肘将其打翻。

李蓬蒿看看地上,又看看江两鬓黑着的脸,终没有作声,出去外间拿了尘帚,将碎片与药渣滓一并扫去。回来也不坐下,就茕茕立在江两鬓前方一丈处,默了少顷,忍不住开口道:“那个药还有第二煎。医生说,对你有帮助。”

江两鬓不应。

李蓬蒿又踌躇半晌,终说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

听闻此声,江两鬓倏地抬头,嘴角带着冷笑,“那是什么?——八具无头裸尸只是一时兴起,时空参数不过是作个玩笑,你成为这一年进士科场的考生只是偶然,礼部侍郎吕渭跟你素无交集、从未相识——”一声声高起,到最后骤然冷落,“你很想这么说,是不是。”

李蓬蒿一下子回不上话。

“麻烦你搞清楚。”江两鬓凛声道,“我们特案组一共来了十个人。出来做任务的一共四个。除了我,熊浣纱张树林羌笛,现在全部杳无音讯!就算是我——”低头,戳向自己胸前的伤口,“就算是我,现在也成了这个样子。”

停顿,予人窒息的沉默。霹雳过后的空白,酝酿着,只待下一声凄烈。

“李公子,你不觉着你这一声‘不是有意’,太过单薄了么。”

李蓬蒿鼻头一酸,立时就要滚下眼泪。他微仰起头,将泪意止住,咽了咽干掉的喉咙,勉强挤出声气说道:“不是这样。”

哽一哽,强撑着继续往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料想不到。”说着,鼓起勇气,侧目向江两鬓看去,“我并不知道,这是美国国防部的计划。也不知道这个计划有这么危险。”

“早知如此,我肯定不会让你过来的。”

闻言,江两鬓瞳眸微晃,似乎有所触动。抿一下嘴,语气和缓了些,问:“是你让我师傅招我进国总安——你们认识?”

李蓬蒿点点头。

“特案组决定让我来找你,也是你与他安排的?”

“是。”

江两鬓舒了口气。一想到他的师傅白根植,他立觉安稳许多。

见他面色有些放缓,李蓬蒿渐大起胆子,试探着说:“一开始,我只知道吕渭和美国人勾结,是与历史编辑有关,但并不知他们确切的底细,所以才——”

“先说你是谁罢。”江两鬓打断道,“你和吕渭,为什么能活这么多年?你和我师傅又为什么会认识——超越光速,跨时空存在,你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蓬蒿登时面上一僵。显然,他还没做好全盘托出的准备。

然而那边江两鬓的脸色已又见黑下去:“如果这些你不说,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语落,立即将脸撇过,肃然看向一个不聚焦的所在。

派头已做足,门户紧闭,就等对方松口。

猝然一阵疾风乍起。呼啸进来,卷得火也倾斜烟也溃散,瓷器叮当图纸忽猎,人的衣袂飘飘长发袅袅,满室都是萧然。

李蓬蒿怔怔站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闭窗。闭上了,却不严实,中间一条经年的细缝,几下渗漏又撞破开来。于是只好拿手去按。

他由此便留在窗边,成一道孤薄的身影,翘首外望,茭白色的单衣扬扬化出去,簌簌的,头顶有杈枯枝横过,仿佛他也是上面的一梢落雪。

又是一个味老的时候。

“这一切,得从‘历史黑事’说起。”他淡淡说道。

“时间与空间,合而言之,为一切感性直观之纯粹方式,而使先天的综合命题所以可能者。但此二类先天的知识源流,仅为吾人所有感性之条件,亦即以此点规定其自身所有之限界,即此二者之应用于对象,仅限于对象被视为

现象

而非表现事物为物自身。此一点乃时空二者适用效力之唯一领域;吾人如超越此点,则时空二者即不能有客观的效用。”

——康德《纯粹理性批判》

“从世界历史的观察,我们知道世界历史的进展是一种合理的过程:知道这一种历史已经形成了“世界精神”的合理的必然的路线······凡是对于“理性”的本身的使命所作的考察,假如把它同它对于世界的关系相提并论,那就等于询问,

世界的最后的计划是什么?

这个意思便是指这个计划是注定要实现的。”

——黑格尔《历史哲学》

要理解“历史黑事”,李蓬蒿说,首先得先看一组二律背反。

“正题:历史是线性发展的;反题:历史非线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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