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竹马他回来了(38)
原来她今早看见被褥的斑斑血迹,都是他背上的。她还以为是自己流的,骂他不做人,又痛骂他祖宗一遍。
看来是,误伤了祖宗。
卫遥抱着衣裳,回头看她,“擦了药,这些伤就没意义了。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她寻思,遂冷笑,“你要是真想还我,现在就该让我如愿。”
“你有什么愿?”
她咬牙切齿:“我要回家啊!”
卫遥再度沉默,“皎皎,你还是打我吧。生气了就打。”
这意思很明显,他不可能让她走。他要继续关着她,直到她愿意去奉那劳什子茶。
温画缇气得想笑,索性扔了鞭子,再度躺回床——谁闲着想打他啊!她为什么要如他的意?她根本就不想跟他有任何牵连!
她恨死卫遥了。
既痛恨他不把话说明白,让她误以为还完四次就能走。又痛心自己的耳朵和愚蠢的大脑,为什么连话都能听茬,以为还清了就真没有什么了!
她想打人,可她又不敢打死人...
温画缇唾骂自己真怯弱,再不愿搭理他,闷上被褥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温画缇醒来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人。她猫着腰小心出门,整个庭院也黑漆漆的,并不像有人看守的模样。
她试探地推开院门,刚想走,突然噌的一声,灯火通明,一排排映着寒光的铁刃挡在身前,势如山洪。
一个高壮的兵卫跳出来:“温娘子,您不能走。”
“......”
她双耳轰鸣,简直想跪下来,抱住兵卫大哥的腿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能不能哭动他们,让他们觉得她只是个柔弱可怜,无人可依的小娘子,从而动了恻隐之心放她走呢......
实在走投无路了,她努力憋红眼睛,尝试失声大哭。
也许是她平常就不爱大哭,演得太差,那些兵卫们根本无动于衷。
于是她又骂骂咧咧,质问他们凭什么不放人!但这些兵卫简直比长岁还像木头,仍是无动于衷。
温画缇累了,走回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屋内灯一亮,很快就有丫头们鱼贯而入,给她添茶、端上糕点。
温画缇:??
原来这里还有人啊?
她喝完茶,开始无聊地吃喝。当她拈起某块糕点时,突然咬到一个东西。
温画缇一愣,左手忙捂嘴,右手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抽出。
竟是,小小一张,被卷起的纸笺!
她藏到桌底,在掌心打开。借着一点烛火,立马辨认出这是长岁的字迹!
纸笺上写道:温家的一切已打点好,温大人已离开京城。
两日后入夜,娘子想方设法,万要来东街坊的隐月楼,属下必救娘子出去!
亲亲
温画缇眸光闪烁,将纸笺悄然置于烛火上,燃成灰烬。
隐月楼吗?
隐月楼是京城最高一家酒楼,从前逢年过节,她与范桢最常去的便是此地。
他们会爬到第七层的楼塔,站在朱栏边,观望绽放于夜空的流火,和底下各个街巷川流不息的人潮。
她对隐月楼的一切了如指掌,不得不说,长岁选在此处帮她脱逃,真是个明智之举。
温画缇刚高兴了没两刻,突然又有一件忧心的事——卫遥连门都不让她出,她要怎么样,才能去得了隐月楼?
两日后就是花朝节,倘若说她想过花朝节,卫遥会放她出门吗?
因为忧心忡忡,她的糕点掂在手指已经有片刻了。旁边的小丫头以为她等不到人而落寞,不由解释道:“娘子,将军正在书房呢,或许一会儿就过来。娘子是想见他吗?”
温画缇愣了下,本想摇头。却又思及,她的确得问一下卫遥。
小丫头仍谨记上头的吩咐,除了出门,不管眼前这位娘子要什么,都要尽量满足。
于是又说道,“书房离这儿不远,那奴引娘子过去吧。”
温画缇跟在她的身后,一路穿过几条游廊,终于看见前面的屋子透着光。
她塞了点钱给小丫头,致谢过后,便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口有不少守卫,见是她,并没有出手拦截。她路过,看着一排排肃穆的兵卫,不由想,卫遥胆子挺大,竟然会相信她。
不及走到书房门前,温画缇就听见谈话的动静。
原来书房除了卫遥,还有旁人在。
她并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听屋里的人提到范桢。
温画缇脚步一顿,再也迈不出那步。
那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子。
“继范桢死后,宫里的宿卫军都由程珞掌管。这位程珞,似乎很得官家宠信,这些年官家不少眼中钉肉中刺,都是被他暗中做掉的。”
卫遥问道:“他和皎皎有何关系?上回皎皎不见,我听说他发了疯似的在找。”
“能有何关系?不就受亡友之托,照看故人之妻吗?”
“不。”他斩钉截铁,“肯定不止如此。就凭尤二娘如此恨皎皎来说,程珞对她必定有某种情。”卫遥又问:“范桢的死因,姑父可知道?”
“他死得太过蹊跷,本来上头还下令,叫我们刑部与大理寺彻查。这不没查一半,上头又不让继续查了,真是古怪。老夫觉得,他们是怕牵扯出什么。”
那个被称作“姑父”的男人突然道:“怎么,你如今为了追人,连人前夫的死因都要帮忙查个清楚?他死了,难道不正合你的意?”
男人又道:“对了,我劝你别这么快动尤家。尤二是程珞的妻子,如今程得势,还轻易动不得。我知你小子刚班师回京,风头盛极,可做人,还得爱惜自己的羽翼,若是你爹娘还在,如今也必像我这样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