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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夫后,竹马他回来了(46)

作者: 娴白 阅读记录

不过对比卫府,程府倒没那么无聊。

卫氏只剩下一房,虽然府邸大,却显得人少冷清。程氏是大族,几房兄弟虽分去别院,但总归住在一块,府里仆婢众多。

清早,温画缇跟着管事,在程府上下逛了一圈。

逛到尤如蔚的院落时,她稍稍出神。

以前和尤如蔚同在学堂时,就很羡慕她。尤如蔚家世好,父亲是二品柱国公,学堂的世家女巴结还来不及。

而她,其实她远不够格进入应天书院读书的。

她爹为了送她进学堂,没少花银子走门路。因为爹爹官阶太低,即便她进了学堂,也还是被那些贵女们瞧不起。

她也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没有办法为她们提供“利”,她们自然就不愿浪费功夫,与她交往。人情世故总是如此,好在她懂事早,没有为此钻牛角尖。

起初只是没人与她说话。到后来,他们看她真的无人撑腰。偶尔他们学累了,学乏了,就需要一两个能“解乏”、随意玩弄,还只能默默咽气不敢追究的人。

在学院被人欺负并不好受,因此她才想努力地往上爬,嫁入高门。

“小莺、小莺。”

管事低唤,“咱们该去别处看了。”

小莺是程珞给她取的假名,在程家她便是这个名。

这名字还是程珞想了一会儿才拟出来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程珞为何会拟这个名。

一天很快过去,晚上程珞回来,给她带来外头的消息。

“京城的官兵还在搜人,昨夜凡是去过隐月楼的人,都在一家家的查。卫府我也让人暗中盯梢,卫行止整日都没回去过,应该还在外面找人。”

“那他会找到我们这儿吗?”

程珞叹了口气,“很大可能会。我找人打听过了,他底下的人搜查真是怪,火急火燎,跟抄家似的,连瓦顶都没放过。更甚者,还把人家里藏了几十年的钱给找出来。”

她听着,心头忍不住担忧。

完了,这下更不能让卫狗再碰见她!

他大肆搜罗,早就火冒三丈了,要是得知她没被歹人掳走,而是骗了他故意跑,指不定要怎么弄死她。

卫遥打人一向很狠,她仍记得当年他和几个世家子打架,不要命一样,打得对方鼻青脸肿。

这趟他还是打了五年仗回来,戾气肯定更大。她要是再落到卫遥手里,真就没好下场,扒了她的皮也不为过......

温画缇想得瑟瑟发抖,又忍不住问程珞,“可你毕竟是官家跟前的红人,为官家做事,他连程府都敢搜吗?”

程珞苦笑了下,“他未必不敢。你看他今日是如何搜城的,官家都依了他。如今朝堂上想要攀附他的人趋之若鹜,为他站出来说话的也不少。明明是隐月楼被烧,损失不少银两,长岁早前就暗中赔了,竟还有人指责隐月楼就不该修建的那么高,你说荒唐不荒唐?”

温画缇:......

她愧疚道:“若他找到程家,我岂不连累了你......你在官家跟前,要如何交待?”

程珞只说无妨,“我易容的手法天底下屈指可数,他未必就能认出你。别怕,他找不到的。若真到了那天,官家跟前我也自有说辞脱罪。”

温画缇点点头,再度向程珞表达感激。

夜深了。

程珞的书房正巧置了张睡榻,她便在榻上安歇。

温画缇闭眸,她做了个梦。

梦见她在程家为了躲避卫遥,不惜藏身水池,却还是被他的士兵从池里捞起。

他怒不可遏地把她带回去,关进地窖,剥去她的衣裳,手脚都上了铁锁。他将她按倒在冰凉坚硬的石床上,不顾她的挣扎,扑上来肆意妄为......然后她就,再也逃不出来了......

她惊恐大喊,猛地从梦中惊醒。

夜到三更,天凉如水。

温画缇赤足下榻,倒了口热茶给自己喝。

还好、还好,再不堪也只是梦。

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长岁也帮她把温家安排好,离她和家人远走高飞,在洛阳安居的日子就剩一步之遥,她一定不能再被抓回去!

......

在程家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三天过去。

夜晚时分,程珞在书房看案牍。

庭院大门紧闭。

院西角的篱笆边,温画缇还在跟一个叫青芒的小丫头,看鼢鼠刨土洞。

这只鼢鼠跳洞时没站稳,一不小心四脚朝天。

没见过如此笨拙的小鼠,温画缇正被逗得乐不开支,忽然有个人匆匆跑到书房门外,禀告道:“郎君,卫将军深夜造访了!人就在门外!”

哑女

程珞闻声走出房门。

他先与篱笆边的温画缇对视一眼, 便与随从说道,“这么晚了,要造访什么?你去告诉他, 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让他明日再来,亦或是,我亲自登门见他, 再行赔罪。”

随从:“可是郎君, 卫将军声称,他今晚一定要见到您,否则...否则休怪他唐突硬闯......”

程珞默了默, 有些头大。

他朝温画缇打了手势, 让她且安心。“算了,请卫将军进书房吧。”

温画缇无奈地叹了又叹, 最后蹲下身,继续和青芒一起看鼢鼠刨土洞。

嘎吱一声,院门被推开。她听到了一阵矫健平稳的脚步声。

比起她无奈与心死,青芒则好奇多了, 目光越过她, 时不时看向迈进庭院的那人。

夜色相隔,只见他青袍猎动, 步履生风,清辉月色下, 踏着满地霜白大步而入。只是在经过篱笆边时,他清寒锋利的眸光忽然朝她们望来一眼。

有那么一剎那, 温画缇感觉如芒在背。但很快, 随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书房尽头,这种不安的感觉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