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竹马他回来了(93)
红娘笑吟吟摸向她的脸:“罢了, 我说你就在我这安心挣银子吧,挣够五百两, 你就可以给自己赎身?如何呢?”
此话更是让她不可置信。
这是何意?红娘放着好好的千两银子不要,非得让她在这挣钱?
还只要挣够五百两?这是什么道理?
她听得云里雾里, 红娘也没多加解释的意思,只替她松绑, 笑着说:“哎呀, 我不过是见你长得娇俏,合我眼缘, 想让你在乐伎坊多待一阵。你也别怕啊......”
温画缇听着,眨眨眼眸,无语含泪望天。
叫她别怕,她怎么可能不怕?这地方多半是什么青楼吧?不是叫她卖身又是哪门?
红娘给她松了绑,脚刚落地她就想逃。
刚跑到屋门口,六个彪壮大汉登时凶巴巴瞪着,唬得她又缩回红娘身边。温画缇眼眸汪汪,毫无欲念栽回床榻,两手紧紧抱住被褥:“你们......你们要叫我卖身?”
“哎呀小娘子,你想哪去了?”
红娘见她误会,立马俯身解释,“我们这儿是乐伎坊,又不是妓院,怎么能叫你卖身呢?也就让你卖卖艺,曲、琴、舞你学着就是。”
“真的吗?”
她已经不敢信红娘了,“我卖艺,这辈子能挣够五百两赎身?”
“哎呀呀小娘子,你不试试,怎知自己挣不够呢?”红娘笑笑摸她的脸,“你真是小瞧自己了。过会儿梳洗后,你就跟桃夭学琴去,她会带你。等哪天你学有所成,能为官人们弹,也就有银子挣了!”
即便不是卖身,叫她留在这里卖艺,她也不想。
温画缇不死心,又抓住红娘的袖子,想跟她再谈谈价。红娘却不愿,寻个借口匆匆离开,只留下六个凶巴巴看守她的彪壮大汉。
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温画缇垂下眼眸,想起自己百用不爽的妙计。这妙计在卫遥身上用过,也给霍成定用过,那么如今是不是也能......
她突然又看见希望,忙去摸自己的手腕。
这一摸,温画缇愣住——手钏没了?!她藏幻药的手钏没了?!
怎么会没了?难道是被人牙子或者红娘摘了?
——也不应该啊,手钏是铜制的,一看就不值钱。他们好端端脱走做什么?!
温画缇再摸腰身,发现连匕首都没了,顿时心境低谷。
这下完了,要比军营还难走。
温画缇裹住脸,哀嚎不休,直到桃夭进来,带她沐浴更衣,她才闷闷不乐地起来——看来只能先按兵不动,再寻觅旁的逃跑良机!
桃夭比她大两岁,是乐伎坊的姑娘。
沐浴过后,桃夭按红娘的嘱咐,先教她弹瑶琴。
对于琴艺,温画缇是半点不精。桃夭教,她心不在焉,也学个囫囵吞枣。最后桃夭说:“算了,我还是告诉红娘,让你学学歌舞吧。从最好学的《采莲》开始,傻子都能学会。前日有个新来的妹妹,她也是学《采莲》,一个时辰就会了。”
温画缇麻木地点头。
乐伎坊这地方,看守很是森严。
这座坊共有三楼,一楼搭建大幕台,供宾客吃酒观舞。二楼则是厢房,有达官显贵不愿挤在一楼观歌舞的,就会到楼上来。而三楼,则是姑娘们休息,学乐学舞的地方。
红娘虽告诉她,这里是卖艺的,可头日观察过来,她发觉也不像红娘说的那样简单——有纯卖艺的,比如桃夭姐。也有不纯卖艺的,进厢房后会伺候宾客,与之欢好。
这一通观察下来,温画缇越发觉得,她得赶紧离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晚时分,红娘突然来告诉她,“牡丹啊,有个大官人想点你,你要献个舞。”
“点我...?”
温画缇刚学完舞,正在屋里擦汗。她紧张地问红娘:“为何突然点我,可我,可我什么都不会啊,我不精舞曲,连《采莲》都没学熟呢,去了只怕贻笑大方,有辱咱们乐伎坊的名声......”
“啊,都一天了,《采莲》你还没学会啊?”
红娘不可置信,“算了算了,不会也无妨。你虽跳得不好,但胜在你脸耐看啊,大官人就是看看你的脸,也够了。”
“看...看我的脸?”
温画缇更加紧张:“不会要卖身吧?”
“哎呀不是,你别怕。这位王大官人的妻子故去,他正难受着。平日就爱看舞,你快去给人跳。”
“他爱看舞?那更不该我去了,红娘,我跳得不好!”
温画缇还没力争完,已经被红娘推出屋子。
红娘抓住她手腕下楼,一路走到二楼的厢房,才把她推进去,关好门。
咚得一声,温画缇再往后拍门,却发现已经锁死。
她只能转身。
这间厢房很是雅致,都是梨花木桌,有低案,软榻,壁上是花鸟画。厢房的中间放了一张刺绣山水的屏风,峰峦如聚。
温画缇刚转身,就看见屏风后的影子晃了一晃,但是很快又坐下。
这位就是王大官人吗?
她觉得奇怪,红娘不是说王大官人光看她脸就够了,可是隔着屏风,连她都看不清王大官人,此人还能看清她的脸吗?
温画缇按红娘教的,先行一礼:“小女子牡丹,来此为大人献艺。小女子才疏学浅,只会跳《采莲》,不知大人可介怀?”
此刻她巴不得王大官人介怀,再狠狠鄙夷她,让她出去,换个能跳的人来。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了。
此人竟然并不在意,似乎在抑制,甚是客气说了声:“无妨,你跳吧。”
出声的剎那,温画缇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