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89)
招呼完宜宁县主,诚王妃拉着邓隋的手,嗔道:“阿隋多久没来了?只怕都将我忘了吧?”
邓隋笑道:“早些时候便想来拜访王妃,只怕扰了王妃清静。”
两人客套了几句,邓隋和宜宁县主便由婢女领着进了花厅。
邓隋跟在宜宁县主身边,女眷们皆笑着打趣,月映竹也在,同宜宁县主道:“这么好的闺女,竟叫你得了。”
她还不知道江珩同邓隋的事儿。
叫宜宁县主听来,月映竹分明是在嘲讽她,他们家不要的,才给了她的祁安。
她笑着回道:“你也犯不着眼红?你们江珩文韬武略样样不差,京城的好姑娘还不是由着你挑?”
这可戳到月映竹的痛处了,从前比美貌,比夫君,比儿子,比女儿,她可都是占尽风头,没成想去岁先是江婉和离,开年又是江珩出事,她委实有些灰头土脸。
江珩的亲事,算是将她愁坏了,高门贵女避之不及,只有小门小户的派人说和,偏偏江珩还都拒了,说有心上人,问他又缄默不言。
月映竹越发寝食难安,这不是看上有夫之妇,就是有断袖之癖了。
果然,人生哪能如此顺遂?
她笑道:“江珩啊,他目前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我也只好由着他了。”
“江珩先立业,后成家,也不错。”宜宁县主歆羡道:“有江珩在,只怕江家的生意得扩好几倍吧?”
月映竹沉了脸,她已经确定宜宁县主在挑事儿了,她知道其她人背后笑话她,可没想到宜宁县主如此不顾彼此颜面。
她想不起来何时得罪过宜宁县主。
“多挣些银钱总是没错的,要不然坐吃山空,还得典当媳妇儿的嫁妆去养外室,丢人现眼。”
女眷们都笑了起来。
“你……”宜宁县主有些窘迫。
邓隋上前扶她:“县主,我们去那边坐吧?”
宜宁县主拍开她的手,“用不着你装好人!”
宜宁县主离开了,邓隋朝众人笑笑,追了过去。
邓隋追到半途,被李明瑶拦住了去路。
“看来宜宁姑姑不喜欢你呀。”李明瑶哼了声,“也是,出身青楼这种地方,谁知道干不干净?”
邓隋好脾气道:“县主,都与你无关。”
她越过李明瑶要走,被李明瑶拉住,李明瑶的侍女也来拦,不知是谁绊了她一下,邓隋跌进了池子里。
池子不深,只是池水有些寒凉。
诚王妃及时出现,斥责了李明瑶,又让人将邓隋拉了上来。
邓隋打着颤替李明瑶解释,“王妃,不关县主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
诚王妃心疼道:“好孩子,你还替她说话,她就是被惯坏了,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别着凉。”
又命人给邓隋送碗姜汤。
邓隋谢过,跟侍女去了。
李明瑶盯着邓隋的背影,问:“母妃,真的能行吗?”
“放心,万无一失。”诚王妃道:“等她做了你哥哥的妾室,还不是由着你出气。”
***
邓隋大概清楚诚王妃要玩什么把戏了,太过拙劣,她跟着侍女往后院儿走,打量王府的布局,如今前院热闹,诚王妃和诚王都在外待客,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侍女将她带到一间厢房,邓隋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黄不兴的画,是她送给李明修的,这是李明修的院子。
邓隋眼一瞥,香炉里燃了催情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下人送来的姜汤就放在案上,邓隋拿起来嗅了嗅,真是难为她们了。
侍女捧了一套裙衫放下就要离开,邓隋拿出早已准备好浸了蒙汗药的帕子,从后面捂住了侍女的口鼻。
侍女软软地倒了下去。
邓隋端起姜汤将催情香泼灭,让诚王妃带宾客过来发现她儿子和侍女做出丑事来,固然令人痛快,但到底是一个姑娘的清白,虽然这侍女并不无辜,就当她日行一善了。
她扒下侍女的衣裳穿上,迅速地梳了同样的发髻,然后端着托盘低着头往主院而去。
后院果然松懈,可诚王的书房却有重兵把守,邓隋隐在假山后,犯了难。
邓隋正想着要不要让闵月将这些人引开,两个蒙面人持剑从天而降,欲往里闯,砍伤了不少侍卫,奈何寡不敌众,只好弃而逃去。
侍卫皆追击而去。
天赐良机,邓隋退后两步,撞上一堵胸膛,她脸色大变,袖口里滑出匕首来。
来人似乎很了解她,不等她刺过来,便握住了她的手。
“时间t不多,快!”
是江珩。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方才那个蒙面人是他的人?
邓隋跟在他身后,见他也一身黑衣,蒙着面巾,来不及多想,两人迅速钻进诚王的书房。
“最多一刻钟就得离开。”江珩道,守卫很快就会发现中计,并从前院引来诚王。
“够了。”邓隋边回边在书房里查找起来。
两人皆精明,又都是查案的好手,书房很快被两人摸了一圈儿。
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诚王老实本分,于政事上毫无建树,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且当初陛下御极,诚王是宗室里头第一个俯首称臣的,就在邓隋怀疑自己判断有误的时候,她在案桌底部发现了一个暗格。
她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竟是圣旨。
她缓缓展开,瞪大了眼。
江珩也看到了,先帝竟留了遗旨,立诚王为新君,这么多年,谁都不知道,若这道旨意为真,那么这一连串的事就能解释得通了,汪仕骐并非为争权夺利,他是先帝的心腹,诚王……早有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