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风景宜人。六分队成员过了将近一个月的野外生活,平时打打猎,钓钓鱼,偶尔跑出去杀杀怪,救救人,倒也活得很滋润。
昆仑将未然抱出来,轻轻放在软垫上。未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依靠营养仓,他的心跳、呼吸、脉搏、血液逐渐恢复正常指数。昆仑每天都会带他出来透透气。
“布尔,莫瑟他们昨天在山谷里发现了一种泉水,甘甜可口,据奥古斯分析,这种泉水加工一下,就可以当作商品出售,待会我拿给你尝尝。”昆仑一边帮他擦身,一边说道。
这段时间,他已经从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话唠。每天都要和未然说上半天话,从天文地理说到日常生活,从国家时事说到自然风光,几乎是无所不谈。
“你又瘦了。”昆仑摸着未然的脸,叹道,“以前需要一只手才能将你抱起来,现在只用两根手指就能把你捏起来。”
“扑哧。”阿里在身后笑出声,“老大,你用两根手指捏起来的是你家小鬼吧?”
昆仑没有理他,坐在未然身边,接着絮叨。
小家伙则靠在未然肚子上,呼呼睡着。
一阵风吹过,未然身上的毯子滑落,昆仑伸手想将它拉好,却见未然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他呼吸一促,猛地抬头看向他,轻唤道:“布尔,你醒了吗?”
未然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昆仑狂喜,扶着他的肩膀,激动道:“你终于醒了!”
其余人听到昆仑的喊声,全都围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未然。
未然双眼眯了眯,过了好一会才适应光线。他环视众人,神色淡漠。
众人并未察觉到异常,他们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七嘴八舌地说着“你终于醒了”之类的话。
“布尔。”昆仑压抑兴奋,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未然摇头,坐直身子,转头看着昆仑。
“怎么了?”昆仑问。
“昆仑?”
“我在。”昆仑笑着看向他。
未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因果之力,却是不完全的因果之力,他仅仅只能吸收到一小部分。
奇怪,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昆仑身上的因果之力会被触动,但他又没有完成因果。未然觉得自己可能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可能跟魂力的破损有关,只有等魂力彻底恢复之后,才能找到答案。
“我没事了。”未然说道。
“现在还不能说没事。”昆仑深深地望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厌一般,“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嗯,我知道,谢谢。”
昆仑微微一愣,感觉布尔的语气有些疏离。
这时,被吵醒的小家伙在未然身上兴奋地跳起来,咩咩地叫个不停。
未然奇怪地打量他。这小家伙身上有着魂力的气息,似乎与自己一脉相承。未然皱了皱眉,看来自己真的丢失了许多重要的记忆,他现在只记得那次和昆仑一起被困在怪物群中,自己用魂力护住昆仑,一直坚持到其他人来救援。当时意识模糊,t再醒来时,就到了现在。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未然确定丢失了一些记忆,因为魂力残缺不全。
突然,昆仑一把将未然抱起,走进车中,让奥古斯帮他检查。
检查之后,奥古斯笑道:“一切正常,欢迎你重生归来,布尔。”
“谢谢。”未然笑了笑。
幸福
昆仑侧身躺在未然身边, 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中几乎能滴出水来。
未然睡得端端正正,完全没有与他深情对视的意思。
昆仑用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动, 未然睁开眼,问道:“怎么还不睡?”
“我怕睡醒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你的梦都是这么真实的?”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 我每天都活在真实的恶梦中。”昆仑抓住未然的手, 认真问道, “布尔,你老实告诉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可以无限起死回生?”
“当然不是, 我也会死的。”未然回道。
“那怎样的情况才会危及你的性命?”
“昆仑, 你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轻易死。”
“布尔……”昆仑紧紧握住他的手, “那我们就一起活下去,谁都不许死!”
“好。”未然笑着应允。
昆仑低头,吻住他的唇。
未然一愣,一动不动地任他吸/吮,心中升起几分异样的感觉。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不是兄弟吗?
“发什么呆?不喜欢我这么吻你吗?”昆仑笑道。
“不是……”未然有些愣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昆仑弹了弹他的额头:“放心,你才刚醒,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过, 等你完全恢复后, 我就不会客气了。”
他抱着未然,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未然再次感觉到因果之力的波动。难道让昆仑抱一抱, 亲一亲,也能触动因果?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索性不去想了。闭上眼睛,继续修复魂力。
“布尔,你给老子死回来!”
“布尔,我喜欢你。”
“离开亚墟岛后便和我结婚吧?”
“无论我对你做什么都不会离开……就像刚才那样亲你抱你,也不会离开,是吗?”
“昆仑……假如你因为失去人性而错手杀了我,那么,你愿意陪我一块死吗?……你害怕死亡吗?”
“布尔——布尔——布尔——”
未然猛地睁开眼,脑中最后浮现的是昆仑哭得像孩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