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鬼录(121)

“噗——”

三漫又吐出一口血，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人界有句话说得好，打狗还需看主人。”左戮笑得销魂：“好歹这少年现在是我的恶灵，怎么能任由你们欺负呢。”

“继续吧。”左戮瞥了一眼江明。

这是要让他继续做刚刚的事。

“是。”江明恭敬应下，勾着嘴角走向狼狈的三漫。

当狗又如何，只要能踩在人身上就足够了，只要能为所欲为不再受欺负，尊严又算的了什么？

这次他没再凝聚黑雾，而是捡起三漫的斧头，在地上拖曳向她走去，走到她身边又拐了个方向，走向了祁老大！

外面的左戮了然一笑，这少年果然没让他失望。

“噗嗤——”

斧头砍进血肉的声音，三漫听到祁老大闷哼一声，没叫出来。

少年略带可惜的声音响起。

“既然你喜欢姐姐，那我身上的伤就你替她还吧，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能忍，真可惜，我可是最喜欢听人惨叫的声音，要是你不叫，我就只能对姐姐下手了。”

“.........”

回应他的是沉默，少年面带微笑，拖着斧头转身走向三漫。

一步。

两步。

三步。

就快到三漫边上！

“别动她。”

祁老大的声音像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咬着牙关说出这三个字，所以他到底是痛到什么样子才会连说话都说不出。

“那你可要好好地叫出来才行啊。”江明对着祁老大说，却蹲在三漫边上，冰凉的手指拂过三漫的眉眼，笑得开心极了。

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姐姐，你这是生气了吗，眼神冷的可怕。”少年的手指突然握紧斧头的手柄，站起身：“可是我不喜欢，姐姐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剜出来，放到这位大哥的面前哈哈哈哈。”

只有他一人在这疯言疯语，说出的话每个字都让人不寒而栗，全身发凉。

腐烂，肮脏，血腥，旁人的挑衅，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有的一切再次上演。

那些尘封的记忆破土而出，从未消散，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三漫躺在地上，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毫无生机。

她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将死的身躯被人扔到外面，等待着被野狗啃食，尸体碎裂，不知将去往何方。

就在那个孤寂的夜晚，三漫以为生命就此结束时，她被一个男子捡回去，一个改变三漫一身的男子。

“姐姐，这刀砍在你身上不疼，只有砍在他身上，你才能感受到我当时的痛苦。”

少年弯下腰在三漫耳边轻声呢喃，眼神却落在祁老大身上。

他刚刚的斧头是砍在祁老大腿上，那是当初三漫砍在他身上的位置，既然第一次没能杀死他，那就只能受着他的报复。

他遵从祁老大的意愿，又走到他身边，高抬斧头重重砍下，这次落在他另外一只腿，平日再痛也能忍住不吭声的祁老大配合地大叫。

“不对，不是这样的，还不够痛苦。”少年嘴上这样说着，又把斧头从血肉中拔出，再次抬起砍在刚刚的地方，鲜血喷洒！

“啊——”

再能忍受痛感的人都受不了这样，如今祁老大双手断折，双腿失血，他那么高大威武，如今尊严被踩在脚下，随便践踏。

这不应该是他。

“哈哈哈哈哈，这才对了。”江明望着一地的血腥，眼里是病态的癫狂。

而屋外的钱怀眼睛冒着精光，贪婪如野狼的双眼紧盯祁老大。

满满的恶意，正如那个夜晚。

三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手指放在地上抬了抬。

孤立无援，周围都是冰冷的刀刃。

“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答应你了？”

话音刚落，少年反身扔出斧头，不偏不倚插进三漫的小腿！

这一举动不仅慕海风没想到，就连看戏的左戮都微微诧异，这少年当真是心狠手辣，之前当人真是委屈他了，行事作风很难找到第二人可与他相比。

三漫连叫都没叫出来，只是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和没气一样。

慕海风脸色惨白，身上也没好在哪里去，他看了眼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三漫，又看了眼三漫，微微皱眉。

祁老大这副样子他还能理解，可三漫这样快死了是为什么？

不是□□的死亡，而是精神上的死气。

具体点就是，没有求生欲。

这副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什么？因为祁老大受了重伤？

那把斧头就直直插在三漫小腿上，直直立在那，江明走过去，轻笑一声，伸手把轻轻摇晃斧头手柄，尖锐的刀刃在肉里搅弄，三漫还是没有反应，死了般躺在那。

大家都没说话，全都看着三漫。

站在恶鬼身边的忧瞳低声道：“大人。”

她这一声好似在提醒什么。

左戮挑眉，指挥少年：“看看死了没，别玩死了。”

“是。”

江明敛眉，蹲下身伸出食指去探三漫的鼻息，随后收回手，道：“大人放心，还活着。”

左戮挥挥手，少年从房间退了出来。

“也不知道白大人为什么要留她一条命。”

忧瞳依旧闭着眼睛：“白大人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左戮没再说话，打量了一眼忧瞳。

他已经不记得忧瞳是什么时候跟着他，反正跟了挺久，他从未见到她睁眼的模样，也许真的是个瞎子，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但今天他才知道，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是白大人安插的一个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