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鬼录(13)

鱼宝纳闷：“这怎么又和青云坊扯上关系了？”

“你傻呀，青云坊这是借刀杀人呢，利用祁老大为他铲除对手。”少年冷哼。

有了少年提醒，鱼宝这才醒悟过来，接上少年的话：“再然后，青云坊一家独大，京城再也没人可以和他争了。”

“我明白了。”鱼宝看向三漫：“难道是这鬼躲在青云坊，帮助朱老板控制祁老大手下的思想？”

与其说是思想，不如说是戾气。

恶鬼能最大程度激发人内心最险恶的欲望。

三漫猜测，那日的黄鸣便是被恶鬼的怨念影响，从而丧失理智。而今日，祁老大手下也是如此。

不仅如此，被影响的人还有个特征，那就是杀戮重，戾气深。

春日暖阳照射，三漫抬手挡住日光从石头跳下去：“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回去路上，鱼宝本是走在三漫旁边，但渐渐地，他就放慢脚步和少年并肩而行。

她默默看着前面二人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但很快，鱼宝又和少年聊上，她心中还有一问：“可若是鬼帮助朱老板，那为何它要控制黄鸣来青云坊杀人呢，这样不是影响不好吗？”

朱老板究竟如何想少年不知，但他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想：“我猜这个朱老板肯定是想借此除掉黄鸣，还能把自己从这里摘出去。”

这下鱼宝是真的理清了。

正如三漫所说，恶鬼能影响人的情绪，让人变得暴怒丧失理智。

而朱老板借着恶鬼把祁老大当刀使，借这把刀除掉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人。

好让自己的青云坊一飞登天，无人可及。

“这朱老板有病吧。”鱼宝愤愤不平：“他的青云坊已经够盈利了，还要对那些商贩下手，而且那些商贩也不全然都是赌坊，难不成这朱老板鬼迷心窍被鬼附身了？”

刚刚的那些商贩，有的是做早点，有的是卖衣裳，有的是书店，和他的赌坊八竿子打不着。

“嗯。”走在前面的三漫看着前方冷不丁应声。

鱼宝一顿，迟疑道：“那我们这样直接去岂不是很危险？”

“怕什么？”走在一边的少年扬唇一笑：“我们老大可是连鬼都害怕的人。”

鱼宝“嘁”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可以保护你，这种话。”

少年哼笑：“我只负责保护祁老大，傻姑娘一边去。”

“你说什么？”鱼宝突然揪起他耳朵：“臭小子毛都没长齐敢说我傻，你叫什么名字？”

“疼，疼，疼！”少年没想到这傻姑娘力气这么大，他灿烂一笑回道：“听好了，我叫玄光，与光同尘的光！”

少年的笑容太过光彩夺目，青春洋溢。

鱼柚子放开他撇过脸去，嘀咕道：“真得瑟。”

说说笑笑间，他们已经来到青云坊，门口下人正在修缮。巧的是，朱老板撑着矮小肥胖的身躯站在那监工。看到祁老大他们来了连忙过来迎接：“哎呀，您这来了也不说一声。”

四祁点头表示寒暄，突然看到这人的眼珠往后瞟去。

即使这个眼神很细微不易被察觉。四祁往左挪了一步，把三漫挡在后面：“朱老板，祁某有一事想问问。”

“好，各位楼上请。”

朱老板准备好茶水，十指交合，抬头望着他们：“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祁老板率先开口：“我的兄弟最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蛊惑心智，近日总是狂躁易怒，惹出不少乱子。”

他停了下又说：“又听闻上京最近总出人命，但都被官府压下去了。”

说完四祁就静静看着朱老板。

半晌，朱老板的声音才响起，他微微皱眉：“祁老大这是怀疑我干的？”

见祁老大挑眉默认，朱老板激动到站起身，言语激烈：“天地良心！我老朱只是一介普通商贾，怎么会干那些杀人犯法的事？再说，我这里昨日不也出事了？你也看到了，当时出了好几条人命！”

鱼宝和玄光对视一眼，还真让他们说对了，这朱老板会拿黄鸣一事当挡箭牌，借此打消自己的嫌疑。

朱老板又慢慢坐下，幽幽一叹：“经过昨日之事，怕是日后都没人敢来我这青云坊了。”

鱼宝道：“朱老板，我们可不是胡乱猜的。”

“哦，此话何解？”

“我们顺着祁老大的手下追查，发现他们和一些人发生争斗，经过一番询问，那些人都是做些小本经营的商贩。”鱼宝笑道：“我们又仔细盘查了一番，又发现那些人都和青云坊有瓜葛，那些人，明明和朱老板你有仇啊。”

“你这。”朱老板一笑，看不出破绽：“你这话说的就可笑了，既然那些人和我有瓜葛，为何不直接来找我？祁老大的手下为何又会找上他们？”

三漫最后开口道：“所以，你这有鬼。”

欺人

外面春和景明，街道纷杂，车水马龙。

而青云坊靠窗的雅间内，气氛正僵持着。

隔了许久，朱老板打趣道：“这位姑娘可说笑了，这世上哪有鬼？要是真有鬼我朱某还避之不及，怎会把他藏在我这青云坊呢，这不是瘆人嘛。”

鱼宝和这朱老板也算相识，她知这朱老板虽胆小如鼠，但处事圆滑很有经商之才。

按理说，确实如他所言，遇到鬼他必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与其说是厉鬼在作乱，倒不如去问问那些小商贩，万一是他们作出什么对祁老大不利的事.......”朱老板眼珠子一转，说话气势矮了一截，“大家都知道，祁老大惹的人多，这心怀怨气团结一致不是常有的事嘛，手底下的人为主子打抱不平私自去解决这也是说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