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诡闻集(18)
“嗬,既然你要查,查下去便是。”
徐殿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答应颜鹤的要求,是因为他已经听到了传言,京城拢共就四家望族,颜鹤查个案子就得罪了两家,如果最后抓不到真凶,那崔家也不会放过他。
如此,他便不用亲自动手,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多谢首辅大人。”
等徐殿走后,李真朝屋里望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郅晗的身影,便问道:“郅晗呢,她怎么不在,难道睡过头了?”
“她走了。”
“???”李真一头雾水地望着颜鹤。
颜鹤平静地叙述着:“她不止一次泄露了我的行踪,这种监视我的人留下来只会阻碍案件的查清。”
听见这话,李真凑到颜鹤耳边,小声说:“那你们同生共死那件事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至少目前应该算安全。”
颜鹤嘴上回答着李真的话,脚下的步子一刻也没有停,一会儿就走到了侯府外。
*
“陆大人三月十七日子时到寅时在哪里?”
陆知洲面不改色回应:“颜大人不是已经问过了,那时我已经睡下了,有府中家丁可以作证。”
颜鹤拿出鞋,放在陆知洲面前。“陆大人看这双鞋可觉得熟悉?”
陆知洲看见鞋的那一刻,面色瞬间变化,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点头回答:“这是我的鞋。”
过后他又问:“颜大人是从哪里来的?”
“说来也巧,昨晚回府偶然撞见一位丫鬟抱着这双鞋,碰巧询问,竟是陆大人府里的丫鬟。”
“做事不利索的人!”陆知洲小声说了句,然后看向颜鹤:“鞋子我留下了,还得多谢大人特意送回来。”
只见颜鹤指着鞋底:“陆大人认识这种花吗?”
陆知洲看了一眼,并没有印象,于是摇头回答:“不认识,掉在地上的野花而已,无意间踩在了鞋底,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不是野花。”
陆知洲抬眸:“什么?”
“这是在江南生长的花,京城里没有。但因为崔文浩迷恋江南,所以特意从江南运来土壤栽了这花。”颜鹤一顿:“所以京城里只有崔府有。”
“况且昨天晚上那个丫鬟也说了,这大概是三月十七你穿的那双鞋。鞋底沾着泥浆和花瓣,是因为三月十七那天夜里下了雨,你在崔文浩院子里沾上的。家丁也是和你串通好的,崔文浩死的那天,你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据!”
陆知洲并没有反驳,而是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是,我那天的确出去了……”
“去的也是崔府。”
“但崔文浩真的不是我杀的。”
第 11 章
陆知洲长叹一口气,把三月十七那天晚上的事详细地告诉颜鹤。
那天晚上他正准备休息,听见窗外有动静,刚靠近窗边就看见有个黑影从窗外闯进来。
黑衣人自称是崔文浩的手下,告诉他崔文浩有事与他相商,并且就琼林宴饮冤枉他一事向他道歉。
言辞恳切,陆知洲也不想驳了崔文浩的好意,就跟着黑衣人一起去了。
“后来我到了崔府,在崔文浩院子里等了几炷香时间,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黑衣人也消失不在。”顿了顿,他又说:“之后我就回家了。第二天才听说崔文浩遇害的消息,当时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和家丁说好我一直在家,从来没出去过。”
鉴于之前说了谎,他怕颜鹤不信,又重复了一遍:“颜鹤,你相信我,这次我没有骗你,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有见到崔文浩。”
“你还记得黑衣人的样子吗?”
陆知洲摇头:“当时他脸上戴着黑巾,看不清长相,身材也与正常男子一般,没有异常。”
看不清长相,身材也没有特点,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记忆断断续续浮现在陆知洲脑海中,只见他茅塞顿开说:“那个黑衣人的腰带上有一个图案,但我不知道是哪里的标志。”
说罢,他凭着记忆在纸上画出了那个图案,递给颜鹤:“就是这个。”
纸上画着的是一只鸟,形状像某个字。
颜鹤手指比划着,恍然大悟,是‘千’字。
随后他又问:“可是银制的?”
陆知洲一听,便点头回答:“对,你见过?”
“嗯。”
颜鹤第一次见郅晗的时候,就在她的腰带上看见过这个图案。
千机阁。
又是它。
“对了,这个。”陆知洲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其貌不扬,属于中规中矩的和田玉。
“是那天黑衣人身上掉下来的。”
颜鹤接过玉佩,冰冷的玉因为他的掌心而变得温热,一切都明晰起来。
“我知道了。”
告辞后,颜鹤步履匆匆往府里赶,找出了在千机阁赎郅晗时立下的字据。
当时一闪而过的熟悉,果然是真的,尽管写字的人有意改变平时写字的习惯。
他从来没想过,真凶会是他。
*
郅晗上次走得太急,房间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带走。她在角落观察了许久,直到瞧见颜鹤离开才翻墙跳进状元府后院。
房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郅晗凭着记忆把衣柜底下的武器袋卷起,放进包袱中。又把枕头旁边放着的一块玉佩别进腰间,背起包袱往外走去。
离开时,她无意间看到李真鬼鬼祟祟溜进房里,关门时还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事出反常,郅晗心生怀疑,便跟着李真的步子往那间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