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吃瓜日常(76)

不知道小鸡是不是察觉到了有虫子的味道，在她进鸡窝拿鸡蛋的时候，围着她“咯咯咯”的讨食。

“去去去，吃你们的食去。”

她把鸡往放食的盆那赶，鸡被赶得飞来飞去，昂着个脖子就是不肯走。

“陆星婶子，在家吗？”

从没来过的陆家园不知道怎么突然找上了门。

自从黄丽叶去外地打工以后，夫妻两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陆家园的衣服也比以前看上去干净整洁了不少，手里头还拿了点自家种的菜。

因为头一次上门，他之前也没怎么和陆星说过话，所以站在门口的时候有点拘谨，不好意思坐下。

“咋了家园，有什么事啊？我刚在这喂鸡呢。”陆星从鸡窝里出来，裤子上还带着点鸡粪，顺手就给他递了个凳子。

他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婶子，听说你们今天上山找竹虫去了？”

陆星洗了个手，给他倒了杯水。

“你咋知道的？我们今天是上山找虫来着，不过也没找到多少，这东西也不好找。”

陆家园手捧着杯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刚在村口遇到星星了，我看到他拿着油炸的虫子吃，就顺嘴问了句。”

“连花手脚倒是快，刚下山就去炸好了。”

“连花婶子干活一直很厉害，以前拿公分的时候，好多男的干活都干不过她。”

眼看着他为了接话，已经快想不出来词了，陆星把话题又转回了他家，“你家丽叶不也挺能干的，家里家外操持的多好。”

她又问了一次，“你今天来找我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这回陆家园终于说明了来意，“我大姐前两天回老家养胎，这个竹虫营养好孕妇吃了也好，想来问问你们这有没有多的。”

“这有啥不好意思开口的，这东西我本来也不会烧，你想要就全拿去好了。”

说完她就要去厨房间拿装虫子的杯子。

陆家园哪好意思全拿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有点带回去尝尝味就行了。”

“没事，都拿去吧，给孕妇补补。不够你再去小牛村边上那山里找。”

“不过你姐怀孕了怎么还回乡下养胎啊？她不是嫁到城里去了吗？城里养胎多方便啊，怎么跑我们这来了？”

说起这件事，陆家园也发愁，“现在城里头在搞什么计划生育，生育办的人到处拉人去打胎，只要你家有小孩了，肚子里那个哪怕七八个月了也得打掉。”

“我姐肚子里是第二个，她前头生了个姑娘，现在就盼着肚子里能是个小子，但外头抓得严，没办法了才躲到我们这来，还好咱们这没什么人管。”

“等她生完估计就回去了。”

他的话，让陆星久违的想起了上辈子的记忆，现在才92年，村子里抓计划生育还不是很严。

但是到了九十年代末期，那个时候才是抓的严的时候，村子里的墙头上都刷着“一胎放环二胎结扎”的标语。

生育办的人也像疯了一样的到处抓人，不只是超生的孕妇，生了小孩的妇女也躲不掉，她们这些七老八十的老人还好，三四十岁的妇女都得被拉去上环。

城里的人想躲到乡下偷偷生也没用，生育办的人也会追到村里来，大半夜的都能把人抓去打胎。

想想上辈子抓的严的时候，再看看现在小石村还没受到影响。

陆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姐生完回去孩子咋办？生二胎要交罚款的。”

“啥？这东西还要交罚款？那咋办？我得回去问问我姐。”

陆家园之前也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抓超生这事还是他姐来了以后才知道的。

现在听到罚款以后他东西都来不及拿，就着急忙慌地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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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园他姐好像是偷偷跑回村子的，陆星在外头晃了一圈，都没听人提起过他姐姐的事。

陆星把竹虫给他以后，也就没有在外面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之后有天她在村里头散步消食的时候，正好看见二牛他妈端着饭碗在路边上不知道和别人聊着什么。

她妯娌正在讲早上发生的事，“你说那玉芬咋回事，我和她说好了今天一块去城里。”

“我就是早上找箩筐出门晚了点，结果她直接和何谷走了，连句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声，害得我在村口等了她一个多小时。”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二牛她妈也就是孙平娟平时和妯娌还有玉芬经常一块洗衣服，聊的比较多，不过她一直看不惯玉芬。

之前看她妯娌和玉芬关系好，她就一直没说啥，现在终于让她找着机会了。

“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

“你还记得咱家那碗不，玉芬她小孩结婚摆酒不是从我们家借走了吗，到现在还没还回来。”

另外两个看热闹凑过来的人，在边上起哄，“啊？她还干过这事？看她平常那样文文静静的也不咋说话，没想到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孙平娟说起这事，饭都不吃了，“可不是吗！我家那碗本来是好心借给她，结果去要的时候，她非说那碗破了个口子，她吃饭伤了嘴，那碗就当时抵给她的了。”

当时她们三因为聊的多关系还算不错，这事以后她就不爱和玉芬往来了。

但是玉芬平时在外头一直装得很好，她在外头讲这事都没人信，今天可算是有人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等我把这事讲出去的时候，她又不认了，说那碗她早还给我了，是我记错了。”

妯娌不做饭，厨房是孙平娟在管，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事，“还有这事？我还以为那碗她真还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