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音关系[隐婚](92)
他不由分说地加深这个吻,擒住她柔软的双唇,用剧烈的喘息迫不及待地夺回主动权。
“你觉得呢?”
唇齿交迭,靡靡之声不绝于耳。
“我们是夫妻,这可是你说的。”她抽空换了口气,边喘边说,“不能反悔。”
被褪下的衣衫丢在地上,在这令人迷惘的月色下,她终于和他肌肤相亲,不分彼此。
“不反悔。”他咬着她纤细的锁骨,轻声说:“一辈子也不会反悔。”
被迫扬起头,炽热的呼吸烫得她寻不到一丝方向。颤动的肩头画出几道优雅的曲线,零星的轻吟哽咽在喉头。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曾无数次扪心自问过。对于他,自己到底抱有怎样的情愫。
答案是,压抑在心中久久无法忘怀的悸动。
不知该怎么说出口,那份强烈的期许,那份滋生在心底最深处的萌芽,像是缠绕着参天大树并赖以生存的藤蔓,亦或是横斜在玫瑰花茎上野蛮生长的荆棘之刺。
是她绕不开,也躲不掉一场劫难。
他扶着她的腰,感受到她在手心内的止不住地颤抖,“第一次?”
她咬紧下唇,点点头,眼角有银光闪烁。
他放缓节奏,轻启薄唇,“我也是。”
脑海中突然蹦出无数疑问来回跳动,可话到嘴边又被一阵阵强烈袭来的惊涛骇浪拍得不知所措。
她轻蹙眉间,几乎不敢相信。
“不会吧?”她问。
“很奇怪?”
带着薄茧的指尖略过她的脸颊和额头,他半睁着迷蒙的双眼说:“我在等,等一个答案。”
千帆过尽,游目骋怀。
曾经,她和何澈始终都隔着一步之遥,是欲拒还迎,也是欲语还休。
可如今,只要有那么一个人能默默无闻地对她好,好像一切也别无所求了。
(上部完)
OP.02 No.51 恰空舞曲
“在乐音体系中,相邻的两个音之间最小的距离叫半音。就像两个人之间最亲密的某种关系。”
※
舞台上,厚重的幕布就挡在面前,像是堵密不透风的围墙,切断了台下的所有视线。
席朵站在深红色的大幕后边,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才听到的演奏。
刚才站在这个位置上演奏的人就是杨庆舒,她格外自信地主动要求先上台。
席朵当然清楚她打的什么算盘。但凡有过演出经验的人都知道,后位上场很容易就被之前的演奏影响心态,特别是在缺乏自信的时候。
料想杨庆舒盘算的就是这招,想打心理战,仗着自己是乐团前辈就想通过先发制人给她压力。
只是,杨庆舒太小瞧了她。
会被前者压制的前提是自认技不如人,而席朵却从刚才杨庆舒的演奏中听到了些许技术上的瑕疵。既然能听出来,至少证明在技术上她是可以胜过杨庆舒的。
单从杨庆舒刚才的表现来说,这首《恰空舞曲》确实被她演绎得出神入化,美中不足的是通篇听下来,还是有些中规中矩。
席朵知道,这个可敬的对手,不能轻敌。
但后手上场,也有不少好处。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以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恰空舞曲》是她从高一开始就在练习的必学作品,时至今日也算是游刃有余。
只是这次,她打算选择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演奏风格。
毕竟,音乐最忌讳的就是千变一律。
席朵微微勾唇,搭上琴弓,闭目聆听,流畅的音乐随之而来。
这首《恰空舞曲》有多达30余次的主题重复和变奏,通过音乐的形式表达出人生的起落。乐曲中从青春到衰老,从喜悦到哀伤,一一诉尽,是跌宕坎坷的人生缩影。
而就是这样一首极富强烈矛盾的作品,过于平缓的演奏就是致命之伤。
她皱紧眉头,不断地跳弓运力,始终压抑着的情绪在一次次反复中堆迭,动机越来越鲜明,情感也越来越浓烈,直至再也抑制不住,最终像奔腾的泄洪般毁天灭地。
音乐达到高点,一时间全场屏住呼吸。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层层帘幕的后面,想要一探究竟,到底是谁能发挥出如此具有爆发力的演奏。
相比之下,席朵选择了一种更为恢弘的诠释方式。
因为她深知,矛盾能给予音乐的生命力,而不断地反抗和挣扎亦是人生的主旋律。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轰鸣,响彻上空。
有人在台下吶喊道:“杨庆舒,太棒了!这次赢定了!”
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和杨庆舒约定的比赛形式定是拉幕进行的。两人分先后上台演奏,但舞台却用幕布遮挡,坐在台下的观众无法看到正在台上演奏的人是谁,只能通过单纯的音乐来判断演奏者的优劣。
席朵只觉得好笑,显然在被重重幕布蒙住双眼后,没有人会相信,刚刚那番气势磅礴的演奏居然是出自一个新人之手。
此时,眼前的幕布依旧紧紧闭合着,身后的电子屏幕上开始闪动着刚才的得分。
她屏息静气,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这次充当裁判的是鸣声里的全体弦乐组成员,包含五个弦乐声部,共六十人。他们足够专业也足够严谨,只有他们能够决定谁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队员。
短短几秒钟,如同四季轮替那样漫长。
她转身望去,屏幕最终定在了两行数字上。
一号:46票
二号:58票
再三确定屏幕上的字符不会再改变后,席朵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回身面向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