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续想(30)
但她只看到了卓序的脸。
婚礼是正式场合,他因此身着西装, 显得更有距离感了。
云想的头越来越晕, 连卓序的神情都要看不清了。
后来云想才知道,她是被人故意灌了高度数酒。
可当下, 她无法做出判断和思考, 在卓序的面前, 双腿一软, 意识直接模糊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云想睁开眼, 她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
“你刚才晕过去了, 还好?”卓序走到床边, 将一杯水放到床头。
卓序神情疏淡, 态度礼貌,像是随手救了一个人。
他没有得到云想的回答。
她平躺在床上, 头颅陷在柔软的羽绒枕中, 长发铺散,面部呈不正常的潮红, 盯着他看, 有执着,也有困惑。
“你是发烧了吗?”卓序问。
他倾身, 用手背去探测云想额头的温度。
回房间休息, 他取下了领带夹,领带因为他俯身的动作垂下, 落到了云想的锁骨处。
她感觉有一点痒——也在心上。
卓序收回手:“温度不算高,但我可以帮你叫医生。”
一句完整的话尚未说完。
云想非常突然地, 抓住了他的领带,将他向下拽,同时抬起腿,勾住了他的腰。
云想有一些格斗的底子,力气不轻,技巧很妙。
主要是卓序没有对一个病兮兮的人设有防备。
他被云想带到了床上,为了不使自身的重量压到她,他在倒下时还稍微控制了一下。
结果是给了云想得寸进尺的空间,她翻了个身,直接坐到了他身上,将他压在身下。
卓序微微皱眉,扼住云想的手腕,叫了声她的名字,意在制止:“云想。”
“哦,原来你记得我啊,卓总。”云想虚起眼睛。
她的呼吸带着紊乱的芬芳酒意,与之相对,卓序气息平稳:“我还没有健忘症。”
“那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云想问。
“云律看起来,并不想和我‘认识’。”卓序冷道,“你想叙旧之前,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么?”
云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姿势,会招致某种存在于男人本性中的危险。
“不行。”云想的膝盖压在他坚实的腹部,她像在审问他,“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
云想的表情带着几分严肃的谴责:
她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梦见他了。
“我是没想过,你还会发酒疯。”卓序缓慢地说,“就算你再不想见到我,也应该认识到——”
这不是梦。
卓序眼前一暗,是云想低了下来,她垂下的长发遮蔽在他的视线两侧。
她捧住他的脸,直接而突兀地吻了他。
女人的嘴唇柔软、湿润,带着甘馨的酒的香气。舌尖勾勒他的唇形,再探入,既大胆又生动。
他们从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
卓序只有短暂的分神,随后,他扣住了云想的肩膀,强令她与他分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好烦。”云想皱起鼻子,“是你自己要出现的,在我梦里,只有我是唯一的主人,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云想的手撑在卓序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肌肉线条。隐藏在文明的西装下的男性躯体,充满了美和力量感。
云想对卓序的手的印象,停留在上德语课时,她侧着脸趴在桌面上,看着他握笔写字。男生的手修长漂亮,筋脉微显,在纸面上,写下严谨硬朗的德文。
当时的视角何其纯净,喜欢他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到了现在,云想已经不再有喜欢,却无缘无故地联想到,如果卓序的手,放在她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性比爱直接很多。没有百转千回,没有消耗自我。
以前喜欢过的人,如今无责睡他一觉,也算是了却一桩遗憾。
“这不是梦。”
“你不敢吗?”
两人同时开口。
“激将法对我没用。”卓序嗓音微低,“云想,清醒一点。”
即使,他也不是完全清醒的。
卓序白天出现了严重的偏头疼症状,他吞了药,参加酒宴的时候,来敬酒的人源源不断,他又喝了不少。
虽然不到云想这样失去理智的程度,但头脑内的神经仿佛也在混乱的拉扯着,尤其是,在她这样蛮横无理地添了把火后。
云想的脸庞贴近他,娇艳无匹,轻熟的妩媚感弥漫在眼角眉梢,与她在平时的干练冷静截然不同。
“什么叫清醒?”云想柔慢地吐气,“我知道你是卓序呀。”
她的呼吸洒在卓序的唇上,清晰地说出了他的名字,眸中漾着潋滟的水光。
云想咬了一下他的唇,眼睛眨呀眨,挑衅道:“你是不敢,还是不行,唔......”
后颈骤然受力。
卓序握住她的脖颈,将她压了下来,封住她的唇。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撬开云想的齿关,强势地深入,她柔嫩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都被他进犯。
室内窗帘紧闭,幽暗的空间,温度、湿度无一不适宜,但云想热得快要融化,和他分开时,唇间有牵连的水线。
云想气喘吁吁,呼吸不过来,自救般撑着卓序的胸膛,坐了起来。
卓序目光黑沉,盯着她,微挑唇角,兼有警示:“你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来得及?”云想笑了笑,“你知道,我从来都是迎难而上的。”
云想抬起腰,再缓慢地坐了下去。
她的胆子比他想象中更大。
卓序的胸口轻微起伏,喉结向下一滚,理智仅存的最后一根弦,绷紧,而后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