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方子看起来一口气可以赚不少钱,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就算谢瑱这边有不少赚钱的法子,也不舍得就这样把方子给卖出去。所以在听到对方这样说的时候,谢瑱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我这一次来府城,并不是真的为了走街串巷卖肥皂的。我只是想要试着卖一卖,看看大家愿不愿意买这种东西,之后就打算在县城开一个铺子。”
苏家当家的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开个铺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你那肥皂又是新鲜事物,起先肯定是要赔钱的,不然绝对不会有人买。毕竟那肥皂也不便宜,寻常人家可不舍得买。”
这一点谢瑱也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立刻开铺子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一开始肯定会赔钱,为了更加的稳妥,他才带着东西过来试试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下开铺子有多麻烦,然后又把话题挪到方子上。
苏家当家的也不傻,他看得出来谢瑱不想做一锤子生意,是想要靠着肥皂与香膏能一直赚钱的。
同样的,他也看出来了肥皂的好处,若是放在他的手里好好宣传,以后绝对可以取代澡豆与胰子。
他可以想象到,方子攥在他的手里,才能把这笔生意利益最大化,才能够靠着肥皂与香膏赚更多的钱。
因为不舍得,这样一门好生意断送了,最后两个人拉拉扯扯好一番后。
苏家当家提出了,谢瑱提供方子与技术,苏家提供售卖与盈利的想法。
也就是古代版的“合伙人”。
谢瑱把方子和技术教给苏家,苏家在往后的三十年里,每年给谢瑱这一年的总盈利的十分之一。
等到给足了三十年,三十年后方子和技术就是苏家的,再往后就与谢瑱没有关系了。
这是齐国当下,一种“分红”手段。由于这时候还没有分红一说,齐国的商人都称之为“分利”。
其实说是分利,因为最后方子还是要归苏家,说白一点也是一种买断手段。
只不过这样的买断手段,要比一口气买断耗费时间,也保证了卖方子的人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
谢瑱认真的想了想,他只需要给个方子,顺便亲自教苏家怎么做肥皂与香膏。
之后他就不用管了,不管是开铺子,是做宣传,还是卖肥皂和香膏,都是苏家那边出人出力出钱。
然后往后的三十年里,他每年都能分到肥皂与香膏盈利的十分之一,对于谢瑱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苏家会不会给分红的时候哄骗谢瑱,从谢瑱这几次与苏家人接触来看,苏家人还是挺讲究名声的人家,应该不会做出这样丢份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他们真的敢这样做,谢瑱也可以拿着契书去告他们。
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人看起来十分的富贵,实际上地位十分低贱。
若是他们家敢在这件事上糊弄谢瑱,谢瑱到时候把他们给告上公堂去,官府可不会护着他们这些商户。
之后的几天,谢瑱开始教苏家的人制作肥皂,同时两边签订了合作的契书,又跑到了府衙进行公正核实。
公正核实之后,不管是苏家还是谢瑱,以后都是要交税的。
谢瑱是卖方子的,不会因此沦为商籍,交的税也不会特别高。
主要纳税的是苏家,苏家因为要给朝廷交税,肥皂盈利这块的账目就不能作假,也不敢在分利上面做手脚。
等到把这件事情弄完,谢瑱已经在府城待了半个月了。
他把手里现有的肥皂与香膏卖了,就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府城。
他这一趟,除了卖草药赚的九十三两银子,还有卖肥皂与香膏赚的十六两银子。
当然了,这个都是小头,大头还是年末肥皂盈利的十分之一。
只可惜,如今才是五月,距离拿到分利的钱还要等七个月。
第51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着什么缘分, 谢瑱回去的路上再次遇见了那一家姓许的人家。这一家子正是上一次谢瑱去府城,回来路上搭救过的那一家三口。
上一次他们是从府城回县城探亲的,结果没有想到家里的老父亲病重, 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能离开。这一次他们是要从县城去庆池镇,打算回乡久居的。
说来也是巧了, 这一家子以前就是庆池镇本地人。后来因为当家人考上了举人,他们一家就举家迁到了府城。
许当家的本来想要考个功名, 结果由于他年轻时的身体不大好,每次去京城参加会试都会出状况, 最后就只能止步于举人这一步了。
去年对方接到家书,说家里老人身体不大好。他就带着妻子与哥儿回来, 想着好好的尽一下孝心。结果没有想到, 他老父亲在去年冬天就没了。
他们一家辛苦办完丧事, 许当家的有一点心力交瘁,就打算回老家住一段时间,顺便给他家哥儿找个婆家。
许家人遇见谢瑱的时候也很意外, 他们见谢瑱一个人在慢慢赶路,就顺道把谢瑱给捎回了镇上。
谢瑱是搭乘了回县城的商队回来的, 然后没有等到从县城去庆池镇的,就打算一边走一边看看有没有“顺风车”。
然后他还没有走多远, 还真的等到了顺风车,并且还是熟人的顺风车。
谢瑱也不跟他们客气,利落的上了马车后, 就与许当家闲聊了起来。
许当家叫许吏渊, 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
他这个年纪才考到举人, 再继续参加会试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