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绚烂时(74)

“太好了，我可以开盲盒了。”

柏弦青说，“我帮你决定，明天早自习结束，我在手机上点，送到你家楼下。”

简映然抬手去抓天上的星星，面颊绯红。

“我想到了你高中选科，也是这么纠结。”

柏弦青：“你一般都几点起床。”

“好刺激，我喜欢。”

简映然语调轻快，“嗯，款式随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点什么。”

柏弦青：“快十二点了，距离你起床还有六个小时。把手机关机，闭上眼，默念我的名字，快快进入梦乡吧。”

简映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五点半会被生物钟叫醒，六点从床上爬起来，我是想问，我都是半岛黑钻VIP了，有没有资格当你爸妈的女婿，我煎个鸡蛋，再配上你的热橙汤。”

“好，听你的。”

柏弦青回答，“这次，是今天最后一遍晚安咯。”

简映然蒙住自己的眼睛：“晚安，柏老师。”

——

寒暄过后，他按下电梯按钮，蒋阿姨拎起放在门边的垃圾。

等梯门打开，柏弦青让蒋阿姨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起床洗漱完，从冰箱里拿出爱心热橙汤。

搭配早餐吃完，柏弦青换好鞋出门，撞上蒋阿姨去公园晨练。

结束和简映然的聊天，柏弦青的心绪趋于平静，很快入眠。

第二天早上，伴着生物钟的到来准时睁开眼，他侧了个身，抱着被子拖延到六点。

柏弦青点了点头，笑着反问：“她是不是很好看。”

柏弦青：“？”

他一头雾水，蒋阿姨转而问：“坐垃圾桶那风尘女子，还有印象吧？“

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梯门关上，蒋阿姨侧头看向柏弦青，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现在知道好看，昨晚干嘛去了。”

“小柏啊，阿姨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要好好说说你。”

蒋阿姨发出质问，“人家姑娘，坐在楼梯口，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你说没想过我会回到栾市，我同样也是这么认为你的，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这不是一个好男儿该有的行为。”

总算知道是因为什么，柏弦青哭笑不得。

电梯门打开，蒋阿姨率先走出去，柏弦青跟在她身后，认真解释。

“我有女朋友了，没跟别人讲过，您是第一个知道的。”

“昨晚她想我了，以为我在学校上晚自习，才跑到我家来等我，在您的助攻之下，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男小三？”蒋阿姨转头看他，万分惊诧。

柏弦青点了点头，面上的喜悦遮掩不住。

“阿姨，您误会了，我很喜欢她，甘愿当她的男小三。”

蒋阿姨当即反应过来，展露出笑靥：“那是喜事啊。”

柏弦青骄傲道：“你和那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柏弦青住对门以来，蒋阿姨经常会找他帮忙。

按摩肩颈，做艾灸或者拔火罐，只要有空，他都是随叫随到。

顺便还能摸摸他的腹肌和人鱼线。

小柏身材好，肌肉匀称，声音也好。蒋阿姨觉得，如果自己再年轻二十岁，一定要狠狠把他拿下。

她打心眼里想要这孩子，闲来无事，就会让他来家里陪自己。每次都是一整夜，他也毫无怨言，此刻，听闻柏弦青有了女朋友，蒋阿姨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蒋阿姨：“那你以后还能来陪我不？”

柏弦青：“抱歉阿姨，咱俩的事不能被我女朋友发现。”

阿姨好奇：“是啊，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妖精。”

柏弦青如实告知：“能当你女妖精，这姑娘福气大着呢。”

蒋阿姨打量着柏弦青，忍不住感叹：“她是我高中同学，好多年没见，年前她从北方回来，重新联系上了。”

柏弦青纠正：“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行至书香苑门口，分道扬镳。

李阿姨握着手机回了一条闺蜜的微信消息，抬头看向柏弦青。

“您这话不在理，她能当我女朋友，明显我的福气更大一些。”

“小柏啊，我以后一定会怀念你的。”

“阿姨，我也会。”

柏弦青说完，不忘叮嘱，“您走路别玩手机，看着点牛马。”

“就此别过！”

和李阿姨告别，柏弦青穿过河道，爬进一中校园。

这个时间点，学生们纷纷从校外涌入，或形单影只，或成群结队，行色匆匆。

早上六点半，教室里几乎坐满。

柏弦青一出现，交头接耳的同学立刻恢复专注的神色。

翻开课本，很快传来朗朗读书声，学习的氛围就是这样营造起来的。

柏弦青快步往教学楼走。

路上遇到相熟的学生，和他打完招呼，耗子见到猫似的，匆匆逃离他身侧。

早已习惯，柏弦青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迈上台阶，来到高三（2）班教室前。

柏弦青当班主任定下两条班规。

一是早饭不能带进教室，二是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迟到早退。

男生名叫储宇潇，一周之内总有那么两三天，身处迟到大军。

每次的理由都不重样，柏弦青很好奇，今天他会说些什么。

当然，就时间观念而言，每天总有例外。

柏弦青站在教室门口，视线轻扫过去，记下还没有到的学生的名字。

凝神间，有个男生穿过鳄鱼池，急促迈上门前台阶。

他迎上柏弦青的目光，心头一紧，脚步戛然而止。

柏弦青不是平易近人的老师，和学生们保持着应有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