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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漂亮你不要命啦!(288)

可阔别几月,这人竟胆大到勾引升上了?

听着那柔弱的“奴不疼”三字,林斯玉直接气笑了。

长喜似也有些踌躇,走至他身旁,似在犹豫是否要喊醒主子,林斯玉便微微睁开眼,比了个手势,长喜便明了了,点头退至一旁,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瞧见。

“陛下,奴有罪,昨儿浣衣太久,手麻了,这才.....”声音放得柔极了。

便连长喜都忍不住皱眉:这分明在刻意模范主子!

林斯玉坐起身子,好整以暇,只冷笑。相处三年,倒是学了个腔调,可惜脑子蠢过了头。

他尚且睡着,就在屋外勾引陛下,便是陛下真的有心,也不会荒谬至此。那么,圆玉他——仅仅为了更刺.激不成?

女帝果真拒了,她只平淡道:“此事你与管事细说。”

林斯玉心底的那口气,便彻底松快了。

圆玉傻眼了,磕磕绊绊道:“陛、陛下.....”

林斯玉再听不下去,刻意扫过一旁桌面,精巧的瓷杯滚落至织锦地毯,发出沉闷的声音。

屋外便是一静。

且不论那蓄意勾引的下人是何心理,待女帝转身进屋,林斯玉便踉跄着自美人榻上起身。

望见那道明黄.色身影,眼底便落下两行泪来,那膝下也软了几分,直接便跪了下来。

女帝一惊,疾步走来正待扶起,却也晚了一步,只叫林斯玉跪在了那逶迤的裙摆。

重工刺绣的凤凰合着幽蓝色的星辰明月,触之有些寒凉,极有存在感。

林斯玉抬起头,心底无比冷静地听着自己的声音。

“陛下,奴有罪......”

女尊

本就是极雅致风流的人物, 眼底水光盈盈,像是即将破碎一般,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一旁的长喜悄然退下, 顺便将呆愣在外的圆玉一并拽走,利落地捂上嘴。

女帝欲将人扶起,却又被躲了过去, 她便好笑道:“这宫中难道有人欺了你不成?”

转瞬却又叹息:“玉郎啊玉郎, 朕曾说过,不愿再见你背着人哭, 现下你便特意来朕面前哭不成?”

“仔细想想,你也的确是这般冰雪聪敏的男子。”

她微微俯身, 眼底有浅浅笑意,那般尊贵的人啊,眼底竟映出了他的身影。

林斯玉心底一窒, 愈发恨那林家人了, 面上的泪却流得更凶:“陛下......”

“好了,起来说话,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样, 朕又不是在审问犯人。”这次很顺利地将人扶起。

女帝在桌边坐下, 自己斟了杯茶, 这才道:“说吧,什么事叫你失态至此。”

大约这人在她身旁伺候了三年, 又极知情识趣,在他身旁时她总很放松,甚至比之盛怀景更熟稔。

那是正君, 总得尊敬几分,说话时便也得掌着点分寸。

林斯玉不同, 最初他身为下人,本就由他揣摩她的情绪,便是没有床.上那档子事,她也总是被伺候得很好。

刚打发了那刀人,女帝摩挲着茶杯,竟又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陛下可曾知晓,斯玉入宫前的事?”

那极轻极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仿若羽毛划过,女帝随意地自鼻腔“嗯”了一声。

林斯玉斟酌了又斟酌,声音更柔了,带着隐约的哭腔:“斯玉的身世,想来您也知晓了。”

女帝被那哭声惊醒了一瞬,却又放松下来,道:“宫中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嚼舌.根子了?打发了便是,你若嫌脏了手,便叫内务府的人去处理。”

她是知道的。

知道他乃外室之子,却也从不表露半分嫌弃。

便连宫中那些下三滥的小蹄子们,嫉恨他时也常私下非议他乃外室之子,也不瞧瞧自个儿那卑贱的出身——他们的母亲便是想找个外室,又找得起么?

那样的身份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林斯玉知事后便不再为自己的身份自卑,却也知晓那些人背地里说的话。

可是、可是.....那样卑贱的人嚼他舌.根,陛下这样真正的天潢贵胄,真正的天之骄女,却半分未曾嫌弃于他。

半晌,他方才摇了摇头,却忘了她并不能看见。并非刻意做圈套的戏,只是面对她时便那样愚蠢了。

“.....并非此事。”

“陛下,斯玉曾做过些坏事。”

“那时日子太苦、太苦了....及笄不久,父亲带我登门、欲求林大人为我指一门亲事,却被林家人赶了出去。他哭得很厉害,旁人看了出好戏,林大人大约觉得多了桩麻烦事。”

这口吻仿佛说着不相干的事一般,转瞬却又变了变。

“斯玉.....斯玉也有脸面,斯玉也想穿着漂亮的衣衫,拥有一块脂粉,不需多么上好,只要有便好,斯玉还想换个屋子,想叫父亲别总那般哭,斯玉及笄了,斯玉该撑起这个家的。”

“可斯玉什么也不会。”

“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个人,她和我说,她想给我最好的衣衫、脂粉,想带我换个屋子,想把我父亲接去一起过好日子。”

林斯玉沉浸在了过往。

那个刚及笄不久、一件完好衣衫都没有的林斯玉似跨越了时光,问如今这宠冠六宫的林侧君一句:

“您说,斯玉该拒绝么?”

*

“你不会。”

林斯玉被蓦的惊醒,抬头看去,却见那本昏昏欲睡的女子,竟单手托着下颌,摇了摇头。

“你不会拒绝。”

她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兴致勃勃地猜测:“那么玉郎,让朕猜猜,你拿了那女子的衣衫、脂粉、屋子.....哦,还有银子。”

“你什么都有了,但是——你也什么都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