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舅对新妻子千依百顺,灵珊在那个家里过得不太好。后来奶奶看不过去,就把灵珊接到老宅抚养。不过十岁那年,灵珊因为想她妈妈,去她妈妈那边生活了半年,但她妈妈也已经重新结婚生子,估计也不太方便照顾她。半年后她又自己回来了。”
林烟听着这些,忽然觉得沈灵珊跟她同病相怜,说:“灵珊跟我好像。”
“不像。”沈聿书道:“至少灵珊不用担心生计,老太太和家里这么多的长辈也都疼爱她。”
他抬手温柔地抚上林烟的脸,看着她心疼地道:“林烟,你才是真正地无依无靠。”
林烟心里有些酸酸的。
她看着沈聿书,忍不住说:“你说这些父母为什么都这么离谱,既然不爱,为什么要随便生孩子,生下孩子又不管孩子的死活。”
沈聿书无奈地道:“因为做父母不需要通过考试。”
沈聿书自己也在单亲家庭长大,虽然沈家是个大家族,但是关起门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沈家父母离婚的也不少,身边父母离婚的朋友们也不少。
遇到不负责任的父母,孩子永远是牺牲品。
林烟是、沈灵珊是、包括顾润,又何尝不是父母混乱私生活的牺牲品。
*
林烟和沈聿书在楼上书房待了一会儿,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多了几个人,正是刚刚去雪场滑完雪回来的沈越和沈轩他们几个。
沈轩看到林烟,惊喜地喊道:“林烟!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烟大方地露出个笑容,说:“刚到不久。”
沈越也高兴地走到林烟面前,说:“林烟,你想去滑雪吗?晚上吃了饭咱们再去。”
沈聿书沉着脸看向沈越,警告他说:“林烟不会滑雪,别带着她瞎玩。”
沈越道:“我们可以教她啊,林烟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沈聿书朝着沈越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林烟,严肃地叮嘱她说:“就算要玩,也一定要请专业的教练,别听他们几个瞎指挥。”
林烟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聿书还是很不放心,想了下,说:“但是你最好还是先别去,等我帮你找个教练再去。”
林烟也不想让沈聿书担心,于是乖乖地点了下头,说:“知道了,我等你回来再去。”
沈聿书这才放心,点了下头,说:“那我先出门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沈聿书要出门跟朋友谈事,说完就准备离开。
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抱着小猫的沈灵珊,问了句,“你爸又打你了吗?”
沈灵珊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沈聿书也不确定沈灵珊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平日虽然严肃,但对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其实都很关心。
他盯着沈灵珊看一会儿,然后说:“有事记得跟我说。”
沈灵珊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沈聿书出门后,沈漫云也走过来,坐到沈灵珊身边,担心地问道:“珊珊,你爸又打你了?”
她下意识去拉沈灵珊的手,撩起她的衣袖来看。
看到沈灵珊的手臂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受伤的痕迹,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是转念想到她那不靠谱的哥哥,又担心地叮嘱沈灵珊,说:“珊珊,你爸要是再打你,你一定记得跟我们说,奶奶还在呢,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沈灵珊微笑着点了点头,开朗地说:“你们别担心,我现在基本上都不回去,他想打我也没机会。”
小时候确实经常挨打来着,比如和后妈的女儿抢东西,明明那东西是她的,挨打的却永远是她。
比如后妈自己弄丢了项链,偏要冤枉是她偷的,她偏心的父亲永远不问青红皂白地先揍她一顿。
她老早就对她父亲失望了,也很多年没有回过那个家。在她眼里,她父亲就跟死了一样没什么区别。
她如今大多数时候是待在自己买的公寓里,有时候会回老宅陪一陪奶奶。奶奶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她也不想去跟奶奶说,也不想让奶奶担心她。
另外就是偶尔会去妈妈那里吃顿饭,住一晚。但因为妈妈也有自己的家庭,她也不好常常去打扰妈妈的生活,所以大多数时候是自己独居。
*
林烟因为答应沈聿书不单独去雪场,所以晚上吃完饭,他们一行人就出门去看变魔术。
变魔术的地方在山下剧院里,沈轩之前去看过,跟他们讲得绘声绘色十分精彩,沈灵珊听着很有兴趣,高兴地说:“我想去!”
林烟见时间还早,沈聿书出门和朋友谈事也还没有回来,于是就跟着沈轩他们一起下山。
谁知天公不作美,他们开车下山的时候,遇到山体滑坡,一大块石头滚下来,沈越开车避挡山石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车开进了沟里。
因为当时车速并不快,所以即使车子翻进沟里,他们伤得也并不重,只有林烟的额角被破碎的玻璃划破了一道口子。
但其实伤口也并不深,只是因为当时流了不少血,把沈灵珊吓得不行。
她大概是潜意识地不相信沈越和沈轩有处理好事情的能力,于是立刻给沈聿书打了电话。
沈聿书那时正在山下一间咖啡厅和朋友谈事,接到沈灵珊的电话,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他拿起外套就径直往外走,边走边交代沈灵珊,“立刻叫救护车,我马上过来!”
沈聿书赶到医院的时候,林烟刚被送到医院不久。
医生是沈聿书来的路上提前联系的,在急诊部等着林烟过来后,立刻给她额头的伤口做了消毒处理,并非常仔细地帮林烟缝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