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走去餐边柜旁边,把她的杯子洗干净,又烧热水把杯子仔细烫过一遍,对沈聿书说:“没有多余的杯子,你先用我的吧,我用开水烫过了。”
沈聿书原本站在阳台打量附近的环境安全,听见林烟的话,回头看见她站在餐边柜前用开水给他烫杯子。
他为林烟对他这样过分小心的行为而感到有些不舒服,走过去说:“没这么讲究。”
林烟开玩笑地说:“我怕你有洁癖。”
她把杯子烫好,用厨房纸巾把杯壁的水擦干,然后才看向沈聿书,问道:“你想喝什么?有茶和咖啡。”
沈聿书道:“白水就行。”
他伸手拎起餐边柜上的保温瓶,说:“我自己来。”
林烟微笑道:“行,那我不管你了,你坐一会儿,我去做晚饭。”
她说着就转身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把她早上买的菜拿出来。
因为今天过圣诞节,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好歹也是过节,所以她今天早上特意去超市买了点菜,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过节,但没想到沈聿书会来。
因为沈聿书的到来,她此刻的心情格外好,一边洗菜一边高兴地和沈聿书说:“你今天来得真是时候,我早上特意去超市买了菜,你知道我的厨艺在这边有多受欢迎吗,上次有留学生开生日派对,特意请我过去帮忙做饭。”
沈聿书端着杯子抄兜倚在厨房门边,闻言不自觉地皱眉,看着林烟,问:“你去了?”
林烟回答说:“当然了,给我两千块一天,有钱不赚是傻子。”
沈聿书没说话地看着林烟。
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林烟,辛苦吗?”
林烟闻言,切菜的手不小心划了一下,左手食指一下就流出血来,她怕被沈聿书看到,迅速把手指蜷起来,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切菜。
但沈聿书已经看到了,他眉心蹙紧,立刻走过去,拉起林烟的左手。
林烟蜷着手指,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去,“干嘛?”
沈聿书捉着她的手腕,抬眼看她,脸色有些难看,“你说干嘛?”
他说完低头拉起林烟左手食指看了一眼,看到伤口还在流血,脸色不禁更加难看,从案台上抽了张纸帮她止血,拧着眉问:“家里有创口贴吗?”
“没有。”林烟把手抽回去,隔着纸巾按住伤口,完全不当一回事地说:“一点小伤口而已,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沈聿书脸色很难看地盯着林烟,警告她说:“别做饭了,我下楼给你买药,好好待着。”
他说完顺手把厨台上烧着水的火关了,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林烟站在厨房,看着沈聿书离开的背影,目光很难从他身上移开。
直到沈聿书关门出去后,她才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左手食指上的伤口。
她想起沈聿书刚才问她的那句话。
林烟,辛苦吗?
辛苦吗林烟?
她回忆起来,好像很少这样问过自己。
不是因为不辛苦或者不孤独,而是因为自怜对她而言,是很无用的情绪,她不喜欢自己脆弱,她希望自己像个战士,狂风暴雨也别想摧毁她。
沈聿书给林烟买好药回来的时候,进门就看到林烟还在厨房里做饭,他径直朝厨房走去,皱眉道:“不是让你待着吗。”
林烟正在把淘好的米放进电饭煲里,说:“我先把米饭蒸上,这个电饭煲要煮好一会儿。”
沈聿书走到林烟面前,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案台上,然后先从里面拿出消毒的碘伏和棉签。
林烟低头把包着伤口的纸巾拆掉,抬头看到沈聿书把棉签浸进碘伏里,打算帮她伤口消毒。
她看着沈聿书英俊的侧脸,有点着迷,当沈聿书浸好碘伏,伸手来拉她的手腕,打算帮她伤口消毒时,她下意识说:“我自己来吧。”
沈聿书左手拉着林烟的手腕,右手拿着浸好碘伏的棉签正要往林烟伤口上擦,闻言不由得顿了下。
他抬起眼,朝林烟看去。
林烟伸手接过沈聿书手里的棉签,看着沈聿书认真地说:“我自己来。”
沈聿书目光沉沉地盯着林烟看了几秒,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松开了林烟的手。
林烟低头自己给伤口消毒,然后从袋子里拿了一张创口贴用牙齿咬开,再自己贴到食指的伤口上。
沈聿书抄兜站在旁边看着她,过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说了句,“擦个药而已,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林烟一边贴创口贴一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回答说:“男女授受不亲。”
沈聿书:“……”
不过林烟不让沈聿书帮她擦药,当然不是因为这种原因。她只是担心自己意志力太薄弱,沈聿书对她太好,她会忍不住继续纠缠他。
她把伤口贴好创口贴,抬头看向沈聿书,说:“你到外面坐会儿吧,我做饭很快,半个小时就好。”
沈聿书看着林烟,问:“怎么?你还打算做饭?”
“当然了。”林烟抬起左手在沈聿书眼前左右晃了晃,说:“这不是已经贴好创口贴了吗。”
她说着就转过身去,拿起案台上的菜刀准备继续切菜,沈聿书沉着脸看了她几秒,然后伸手把她手里的刀拿走。
林烟手上一空,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沈聿书。
沈聿书看她一眼,脸色不悦地说:“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身体当点事儿?手都切伤了还做饭?”
林烟无奈地看向沈聿书,说:“那怎么办呢?我都做一半了。”
她其实也并不喜欢做饭,因为小时候天天给林有福做饭,令她觉得做饭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她有时候甚至很反感到厨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