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羽毛/Kill Feather(176)
她半躺着仰头,温铩羽一脚屈膝跪坐在床侧,依然攥着她的手腕,他不说话,戎玉怡就等着,贴着他纱布的手,往上游弋,她在别针裂缝里看到了自己的手,握住了这片鲨鱼肌的薄腰。
她手其实不小,只是比他的小了一圈,手指纤长,指骨均匀有力。
这样摸着,他很快来了感觉,俯下身来找她的唇,没找到,吻落在了脸颊。
戎玉怡躲了一下,手还在他的衣服里,却推着他,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想你了,所以想来见你。”他终于说了出来。
缠缚眼睛的丝带落到戎玉怡肩上,痒痒的,她揪起丝带末端在指尖转了两圈,若有所思问:“醒着不能见?为什么偏偏挑我睡着的时候?”
他又不说话了,装作没听到,沿着脸颊去找她的唇部。
戎玉怡几乎确定,他恢复所有记忆了,又回到从前无法沟通的样子。
可太久没见面了,戎玉怡竟有些舍不得推开他,横在两人之间的手被他握在其中,温铩羽轻吻着她的嘴唇,五官咫尺之遥,他眼睛被蒙着,戎玉怡光明正大地描绘着他的表情,直到他手慢慢向下。
戎玉怡没拒绝,待他的手穿过衣摆,没有任何阻碍地摸到隆起的肚皮,九个月的弧度已经很夸张了,他看不见,一直没敢往下压,就怕压到肚子。
他的力度很轻,恂恂地,小心翼翼。
戎玉怡问:“你要跟它打招呼吗?”
“还能打招呼?”他微微侧过脸,不解。
“可以啊。”戎玉怡又改口,“算了,让它睡吧,明天再说。”
他没回应。
戎玉怡猜他明天不会来了,便说:“你想不想尝试孕期做?”
他沉默几秒,问:“是这样的打招呼?”
戎玉怡一愣,脸一红,耳朵都烧了起来,说:“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才不是什么打招呼……算了,我要睡觉了。哎不是,你现在算什么意思?”
差点又被带偏了,话还没说清楚呢。
第九十三章
戎玉怡很久没做了, 有时感觉上来自己抚慰总不得劲,容易刮伤外部, 月份越大,她的手愈发艰难够到位置。越是压抑,放纵的心思愈发强烈,当他再一次逃避话题而亲吻她,顺着脖颈锁骨向下钻进被窝里时,戎玉怡没有去拦他。
棉质的衣摆被掀起来,轻吻逐个落到她的肚皮上,渐渐地有点热, 皮肤泌出一层薄汗, 她将被子掀开露出一角让他透气,却蓦然发现他毛衣的袖子滑到手肘,手臂外侧有一片白色的羽翼文身。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戎玉怡眨眨眼睛,很快便无瑕顾及其他,异样的感觉冲上来头脑后迅速充盈肢体,侵蚀她的注意力, 蚕食掉她的所有精力。
温铩羽躲避不及,顿在那里, 感觉到有水洇湿了缠缚眼睛的丝巾,下巴锁骨和毛衣滑下去露出的左边肩膀也未能幸免。
她急促的呼吸盖过了外头的风声, 温铩羽不着痕迹地揪起毛衣领子擦了擦肩膀和下巴, 舔了舔敏感翕动的边壁, 路过宝宝时亲了一口肚皮, 默念了一句你好, 最后来到她的上方落到她因失神而微张的唇瓣,吻了吻她。
“别激动, 宝贝。”他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臂,不带任何意味,“调整一下呼吸,放轻松。”
“唔……”她应着闭上嘴巴,失神地眨了眨眼。
缓神片刻,这样躺着不舒服,她侧过身体来,将脸埋在他颈窝里,轻嗅着他的味道。
“舒服吗?”他边问,边将她压在底下的长发捞出来放在一侧。
戎玉怡没说话,仰起脑袋,被吻得水润殷红的嘴唇微张,往他流畅的下颌线吹了口气,旋即鼻尖在他脸颊上下蹭了蹭,点了点头。
她近来本就嗜睡,尤其每年冬日雷打不动犯懒,最后是怎么睡着的戎玉怡并不知道,更没想起要追问他别的事情,只记得某个瞬间意识便黑掉了。
翌日醒来,窗外似乎在下雨,淅淅沥沥地轻打树叶和地面,戎玉怡刚睁开眼,便听到外头有交谈的声音。
她的病房是套间,外头起居室有人守候,并不隔音,说话的人也尽量在低声交谈,听不清声音属于谁,又说了什么。
戎玉怡洗漱后出去,只见到墨超和梁鹤骞两个人。
坐下用餐时,她用刀子擓出一撇果酱,边问梁鹤骞:“我隔壁住着谁?”
“你隔壁?”梁鹤骞愣了一下,“没人啊。”
“没人?”
“对啊。”他放下正在看的时报,狐疑道,“当初康定安排好了,这一层只有你,楼下倒是有几个,我记得其中一位是碧栋置业的王先生,肺癌晚期。”
“你觉得隔壁有人?”墨超适时横插一句,语气严肃。
“没。”戎玉怡摇摇头,她将果酱揩到吐司上,状若无事地随口问:“我昨天见到Feather,他怎么进来的?”
他光明正大进来的。
梁鹤骞干咳一声:“医院就是他家的啊。”
他还能怎么进来?
懂了。戎玉怡涂平了吐司,又问:“他刚做过手术?”
梁鹤骞忽然笑了,“你现在很不信任他啊。”
戎玉怡不置可否,这不叫不信任,事情都有几面性,她只是想了解另一面而已。
“不能说吗?”
梁鹤骞耸了耸肩,这没什么不能说的,“确实做了,他说阑尾没什么用,趁早割了,以防后患。”
“他突然说要割的?”
“是啊。”
“……行吧。”
白心疼了。戎玉怡原以为他是阑尾炎犯了,不得已做这个小手术,虽然是小手术,但大部分人百分之九十会选在阑尾炎期间开刀,而不是闲来无事择日不如撞日,谁能想到他是后者,心血来潮就去刀了这个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