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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羽毛/Kill Feather(66)

作者: 犬吠 阅读记录

“明天等你放学。”

“……”

又炸开。放学。戎玉怡别开脸,微微张了张嘴巴,有那么一剎那的飘飘然。好久没被人接过放学了。

不知该说什么,戎玉怡低头专心吃饭。

饭后,戎玉怡提议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家。这里不安全,尤其温铩羽用他那把低沉冷冽的声线平静而从容地说着要自己入手,那一秒,戎玉怡几乎寒气上行直窜脑门,温铩羽的手段她没直面见过,却也知道此人从来不是大善人。

温铩羽提出送她,戎玉怡知道拒绝不了,便干脆地点点头拿上包。温铩羽提着一袋厨余垃圾尾随其后,推开门,底下热火朝天,顺着黑乎乎的楼道荡气回肠地上来。

咯仔抱着猫在二楼台阶叼着根烟,没抽,手里拿着个call机不知给谁发信息,闻声抬头叫人:“老大,阿嫂,走啦?”

温铩羽嗯了声,问他在这儿干嘛。

咯仔苦着一张脸:“清静啊,还能干嘛呢?吵死了他们。”

“pppp呢?”

戎玉怡扭头看他,原来还能叫pppp。

“走了。傻子出来了,在楼下吃棉花糖,还护食呢,让他分点给98k都不行。”咯仔将call机塞回兜里,撸着猫头告状。

戎玉怡诧异:“猫可以吃棉花糖?”

咯仔说:“一点可以。”

他平时吃什么见猫馋了也会分给猫一点。

这时,旁边传来温铩羽诧异的声音。

“棉花糖?哪来的?”他问咯仔,却瞥了一眼戎玉怡。

“……?”戎玉怡打了个怔愣。

……不会吧?

两人四目相对的剎那,立马转身往楼下冲。咯仔一脸不明所以,可见俩人一前一后着急往下赶,也连忙捞起猫直往下奔。

咯仔赶到现场时,只见戎玉怡双手捧着空空如也的电饭煲内胆沉默。温铩羽站在一旁沉思,然后露出允悲的表情。傻子一脸困惑、无辜,给脸颊下巴挠挠痒痒。

“会有生命危险吗?”温铩羽问。

戎玉怡把内胆放到一边,回答:“会拉肚子,拉到脱水。”

“还行,他应该也习惯了。”温铩羽叫咯仔,“备车,去医院。”

咯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肚子的话,二楼不是有厕所吗?一边抱着猫去找车钥匙执行命令,一边不解问:“去医院干嘛?”

“开演唱会。”

麻将暂停。乱牙几人连绑带捆将傻子抬上黑车。温铩羽交代乱牙:“医生问起就说他吃霉了,起码半年没洗的饭煲内胆,里头长出呈丝状的白霉菌,看是要洗胃还是吊水。”

“好的老大。”乱牙点点头。

一行人走后。

“走。”温铩羽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

“去哪儿?”戎玉怡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去医院,还是按原来说的送她回家,于是开口问。

“送你回去。”温铩羽简单答。

“你不去医院吗?”

戎玉怡想通过这事儿甩开他,换一晚上独自清静。她自以为将恐惧不安隐藏得很好,其实都被她的假装若无其事表现出来。温铩羽打开副驾时转身背靠后座车门边,一手撑着前门说:“这么久了,你没变过。”

戎玉怡被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没变过什么?戎玉怡不认为自己能完全没变过,就算她多么不想去改变自己,时间和生活环境亦会在潜移默化中入侵影响她,迫使她在无知无觉中作出改变。

假假地也三年过去,连神经细胞都更新一半,很多事情已经忘记,一些生活行为亦在岁月的推移中量变,譬如她现在已经不讨厌吃苦瓜,喜欢上看科学杂志、探索宇宙的奥秘,所以她怎么可能没变过?她现在就可以当场列出十个她和三年前不一样的习惯或爱好。

紧接着,他给出了答案:“还是那么怕我。”

哦。

戎玉怡无言以对。她扭过头看对面的街道,商铺拉闸,整条街陷入休眠。

她嘴硬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玉怡。”他慢慢凑过来。

戎玉怡站在马路牙子边,佯装镇定没有躲开,却也没有回过头,视线前方是一个大滑坡,不知下雨会不会被水浸街。

“我一直想问,你总是怕我,为什么?”他声音低低的,许是有意释放蛊惑人心的腔调。

“这话问你自己才对吧?”戎玉怡依然没看他,却也不再看下坡,垂着眉眼看地,状若无其事地说,“是你自己有这种感觉的,我可没说我怕你。”

不承认就不用自证,不自证就不会落入对方的圈套,这是戎玉怡悟了很多年才悟出来的真理。

“那你怕我哥吗?”

“我怕他干嘛?”

戎玉怡这回是真诧异了,她回过头来反问。

得到答案,温铩羽上半身退回去,车窗被他压了个殷实,却不说话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像蛇一样盯着她,没有攻击性,却也让人不知所措。不知怎地,戎玉怡惊人地在这阵沉默中品出来了些许不甘心和欲言又止。

“你还要在这里说多久?”好久没等来对方的下文,戎玉怡确实是怕了他了,“能走了吗?”

“上车。”就像是在等着她给台阶一样,对方立马顺着台阶往下走。

他放下撑着车门的手却没走开,依然靠着后座车门。戎玉怡几乎是擦着他的西装钻入副驾,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勾过她的鼻息。

门外,温铩羽关上车门,没有急着上车,在路灯下撑着灯杆站了一会儿,似乎有点不舒服。

隔着车窗,戎玉怡第一反应是他又受伤了,伤在了哪里,在大发邨是怎么脱身的?傍晚的两个小时又在哪里?一连串问题后知后觉窜上来,就在戎玉怡想着摇下车窗时,温铩羽已经像没事人一样直起腰来绕过车头。步速撞风,掀起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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