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万人嫌总被窥伺(快穿)(116)
她若撒手人寰,他是注定会为此伤怀的,难道她连一夕的快乐都不能给他吗?
萧亦衍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许迦叶,蝶翼般的睫羽在她眼下撒下一层青灰色的阴影,遮掩住了她眸中的情绪。
他却察觉到了她态度的松动,手顺着她的衣袖滑动,包裹住了她的手。
许迦叶这一次并没有躲开。
萧亦衍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抬起另一只手试探着触碰许迦叶的脸颊。
许迦叶掀起眼睫望向他,眸光沉静似水。
萧亦衍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鼓励与默许,张开双臂想要将她揽在怀里。
许迦叶在那之前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了他的颈侧,终于说出了忍耐了许久的,以为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的话:“殿下,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萧亦衍无法描述他现在的感受,这世间的所有词汇都太过贫瘠,无量的光明与他此刻心中的喜悦相比太过黯淡,波澜壮阔的海水不及他心潮汹涌。
许迦叶主动抱了他,为了这一瞬,他死也甘愿。
许迦叶紧搂着萧亦衍的脖颈,身体不受控地微微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由于太过激动,她只知道他们明明才重逢,她已经开始恐惧别离。
纵使前路可能是另一重悲剧,为了他,她愿意一试。
她亦有她的私心,世事漫随流水,人亡政息,旁的她已无时间和余力去顾及,至少她要为七杀军留一条康庄大道,绝不能让她们重蹈太后昔日旧部的覆辙。
察觉到许迦叶的身体在颤抖,萧亦衍心中车载斗量的喜悦尽数消弭,只觉心痛难以自抑。这短短的一句话,她不知纠结犹豫了多久,才敢说出口,是他待她不够好,她才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萧亦衍温柔地抚了抚许迦叶的脊背,安抚道:“朕会陪着你,我们永生永世都不分离。讲一讲我们从前的事吧,你是如何认出朕的?”
他不相信前世今生只是许迦叶病中的臆想,若真的是,那他要这世上所有人都同她一起病。
真实与虚假的界限不再存在,她便是真的爱他。
她眼里好不容易才有了他,他宁死也不会放手。
许迦叶久久未语。
泪水滴落在布料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响声,萧亦衍意识到了什么,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半晌后,许迦叶缓过了劲,声线不带泣音,只是稍显喑哑,她抱着萧亦衍不敢放手,亦不愿放手,从他们的初遇开始讲起:“那一年,我十五岁……”
萧亦衍不在意李乐衍的一切,不在意他的性情、理想,又是为何要男扮女装,不在意他如何文武双全、仁义纯善,如何受到父皇的宠爱、世人的赞颂,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在意许迦叶的值房是否向阳,她的月例够不够花,每日的伙食怎么样,她侍奉的皇子待她好不好,那个打她的薛庭芝死得够不够惨,还有没有其他不长眼的东西欺负她。
许迦叶有些答了,有些没有,她从萧亦衍的颈侧抬起了头,眸光柔和如烛火的光晕。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关心的东西没有变过。我过得很好,除了初见时被你救的那一次,没有再吃过苦。遇到了你,日子便更好。
“我们在梧桐树下谈心、吹叶。在书房里,你教我写文章,有时我看着你合香,那些香都是给我用的。
“有好多次,我想看你练剑,你拗不过我,把我带到了演武场里去,你每练半刻钟,都要问我坐在那里无不无聊,要不要带我去别的地方玩,可我怎么会无聊呢?”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的眼神似乎在说,能看着你,我便会感到快乐。
她静静地注视着萧亦衍,用目光描摹他的面容,他实在是俊美得有些过分,依稀能寻见他上一世的影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狭长的凤眼内勾外翘,平日里冷淡的琥珀色眸子柔和下来亦不减光彩,开合时眼波流转、神光逼人。
她的视线顺着萧亦衍高挺的鼻梁一路下移到了他那透着暖玉般的光泽的唇上,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
萧亦衍心如擂鼓,许迦叶视线扫过的每一处都像被火苗点着了一样发烫。
他想倾尽所有乃至赔上性命换时光停驻在此刻,又觉得他们有更美好的未来可以期许,这样令人的心都快化了的瞬间,以后会有更多,他若死了,便看不到了。
萧亦衍喉结滚动,像快要渴死的人寻找水源一样抚摸许迦叶的鬓发、脸颊,拼命克制自己想要吻她的冲动。
“朕不会吹叶,但可以学。你想要什么香,朕都会为你合。你如果想看朕练剑,朕可以练到拿不起剑为止。”
他早已为她合过许多香,只是从未有机会给她。
许迦叶只觉脸颊一阵酥麻,耳根有些发烫,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她没有躲闪,有些难耐地垂下了眸子。
萧亦衍的抚摸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但终究停止了,他知道若再不停下来,自己定会克制不住地吻上去。
他理了理许迦叶被他揉乱的发丝,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脸上的酥麻感渐渐退却,许迦叶勉强恢复了平静,微抬起眼睫看向萧亦衍,眸光明若秋水,神情不见羞怯,唇边漾着笑意。
她喜欢他摸她。
萧亦衍觉得许迦叶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挠在了他的心上,他接着方才的话一面说,一面用目光描摹许迦叶的眉眼。
“这些都不够,这些东西哪里拿得出手,虚无缥缈的爱与关怀,既不能让你高车驷马,也不能让你大权在握。朕上辈子就那么混账,舍得你一直做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