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万人嫌总被窥伺(快穿)(130)
可这一切终究太过短暂,雪花刚一落地,便要消融,她与殿下不知何时又要分别。
剑尖垂落于地面,许迦叶握剑的手颤抖起来。
萧亦衍大步上前,如飞蛾赴烛般将许迦叶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脊背。
舞剑的许迦叶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令人想起易散的彩云、易碎的琉璃,想起这世间所有不坚牢之物。
使他心生无边的忧惧与惶恐。
“这是你昔日的剑法。”许迦叶将头倚在萧亦衍肩头,上一世她不通武艺,只能像不识字的人用画画的方式书写汉字那样,将殿下的一招一式铭记在心,“那时我很羡慕你。”
若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困境之中,至少还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这一条路可以走,许多折辱本可避免。
孱弱的身体带给她太多痛苦,她对己身的力量有着执念。
“如今这天下无人能及你。”萧亦衍将手绕到许迦叶脖颈处,抚了抚她那里的皮肤。
许迦叶的身体颤了一下,将头埋入了萧亦衍的颈窝。
萧亦衍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地试图取下她手中的长剑。
许迦叶牢牢握着剑柄不放。
萧亦衍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许迦叶搂得更紧。
出了演武场,萧亦衍说他今夜有政事要议:“你且先安寝,我处理完了政务便骑着马回来,保管让你一睁眼便能看到我。”
许迦叶捋了一下腰间香囊的系带:“宫门都落锁了,何必再回来?你政务繁忙,还是早些在宫里睡下吧,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见到你。”
“宫门挡不住我,你的不愿见我之言却令我心碎肠断。”萧亦衍假作落寞。
许迦叶睨了他一眼:“你没听到时时刻刻这四个字吗?怎么就是不愿见你了?”
萧亦衍笑着牵了许迦叶的手:“我只盼着每时每刻都与你待在一处。”
“那你别做皇帝了,皇帝可没法子与我形影不离。就算你只剩下了我的夫婿这一个身份,我们也有不能牵着手的时候,我沐浴时,你总不能也跟着我。”许迦叶笑道。
“怎么不能?”萧亦衍低笑一声凑近了许迦叶,附在她耳畔道。
许迦叶耳根发烫,头向另一侧微微侧过去:“你浑说什么?”
萧亦衍见许迦叶耳根处绸缎一般的皮肤泛上了一层淡粉,吐出更多的热气喷洒在她耳际。
“这样如何?我平日里做你的夫婿;你想要亲近我的时候,我做你的里衣,被你贴身穿在身上;你沐浴时,我便化作热水包裹着你,反正我是要与你形影相随的。”
“萧亦衍!”许迦叶只觉得身上的里衣一阵阵发烫,裹挟着热流烧得她面红耳赤。
她狠狠瞪了萧亦衍一眼,恨不能一口咬死他,这让她以后还怎么穿衣,怎么沐浴?
萧亦衍见他把人说恼了,忙哄劝道:“都是我的错,以后这种话我绝不在外头说了。”
“你还想在哪里说?你快回宫吧。”许迦叶直想化成一缕青烟飘走,她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甩开了萧亦衍的手。
许迦叶衣袂翻飞,趋步进了书房,死死地把门关上,伸手向自己脸上探去,触手一片滚烫。
她连忙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坐在桌前看了起来,强自平定了心神。
等属下进来复命的时候,许迦叶脸上的温度已恢复了正常,神情亦沉静一如往日。
属下恭声道:“侯爷,已经查清了,裴公子遇刺一事是武安侯陆景初所为。”
“怎么这么快就查明了?”许迦叶眉头轻蹙,陆景初谲诈多端,即便要暴露,也不该这么快才对。
属下回道:“武安侯未做遮掩,留下了太多蛛丝马迹,现存的证据全都指向他,这些证据并无伪造的痕迹。”
言讫,他恭谨地把证据呈给了许迦叶。
许迦叶凝眸翻看,确定了陆景初确为幕后黑手,这个词不那么贴切,他分明已经站到前台来了。
恰在此时,孙管家入内通禀道:“侯爷,武安侯请见,如今人便在门外候着,他说您会想要见他。”
许迦叶沉吟片刻,说道:“放他进来,我在正堂见他。”
书房是僻静之地,莫因陆景初沾染了晦气,许迦叶将手中纸页放下,起身朝中和堂行去。
行至途中,恰巧遇见陆景初摇着轮椅从花园曲折的小径一路逶迤而来。
许迦叶冷眼扫过,天色已暗,有正路不走偏要走小路,陆景初倒是有闲情逸致。
陆景初一袭纯白如雪的长袍,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逸,芝兰玉树不敷描其风姿。
他瞧见许迦叶,明眸微亮,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轮子碾过小径上的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往日最令他厌恶的声音此刻听来如玉石相击,清脆悦耳。
许迦叶缓步走到了陆景初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陆景初仰头望向许迦叶,笑意温润:“你清瘦了许多,该好生顾惜身体才对。”
许迦叶不接他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裴玄澈遇刺一事是你所为?你又作什么妖?”
陆景初嗓音清冽、语气柔和,如春风拂过将要化冰的湖面:“我不杀他,你会愿意见我吗?”
“不会。”许迦叶蹙眉道,她见陆景初只是想知道他为何用这种错漏百出的方式杀人,倘若是他的脑子突然不灵光了,她刚好能借机除掉他。
陆景初轻声道:“裴玄澈不死,你心中会有我的位置吗?”
许迦叶冷笑:“他死与不死,你在我心里都只是一个该死而未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