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未婚夫以后(41)
庆炀:“是啊,恩人姑娘。”
因着无需再扮演商贾夫妇,对她的称谓也从“夫人”变回了“恩人姑娘”。
她咬一口白糖包,目光在庆炀面上扫了扫,欲打听些什么,却羞于启齿。
是以赵浔回房取剑,便见她就着庆炀的脸,正神色复杂地用膳。顿时心情微妙,故意咳嗽一声。
虞茉眼眸一亮,举起包子:“你吃吗?”
圆碟中还有三五个不曾动过,可她下意识将自己吃了大半的递去。方觉出不对,欲要收回手,赵浔却鬼使神差地俯身含住。
瞳孔漆黑,眼尾上挑,就这般注视着虞茉,启唇咬了一口。
好似——
吃的并非包子,而是她。
虞茉腮畔燥热,没话找话道:“庆丰买了很多,我独自吃不下,不如拿给他们分了吧?”
甜意在舌尖化开,赵浔眼神软了软,朝庆炀颔首:“再去买些分给他们。”
说罢,在虞茉身侧坐下,浅浅喝了两口她的粥。
待用过早膳,赵浔不得不动身。虞茉主动为他系好荷包,目送一行人离去。
庆姜从屋顶跃下,隔着轩窗请示:“主子交代说,恩人姑娘若是闲不住,可以四处逛逛。”
“杨府中人呢?”
“女眷昨日跑了。”庆炀插话道,“杨府现下被我们的人看着,不能再安全。”
虞茉对本朝律法一无所知,随口问:“如果被抓住,会是什么下场?府中仆从呢,又当如何安顿?”
“轻则流放,重则——”庆炀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心跳骤快:“这般严酷。”
虞茉不知,杨府所犯罪行并非简单的受贿或是刺杀朝廷命官。而是谋害当朝太子,等同于叛国。
庆炀见她面色微变,询问:“可是瞧那杨四小姐不顺眼,属下去将人抓来给您出气。”
“不可。”虞茉指尖重重掐入手心,急声劝阻,“我与她无冤无仇,莫要乱来。”
古代刑罚所带来的冲击,令她彻底失了兴致。别过侍从,兀自回了里间,望着脚榻上尚未迭起的薄被出神。
虞茉心乱如麻,怔怔地想,她当真再也回不去自己的时代了么?远离京城,当真意味着永久的安逸么?
婚约,当真要解除么?
眼前似是一面糊满水雾的镜子,如何擦拭,也始终朦朦胧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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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浔披着月色而归,已至深夜。
他换了一身蓝色云纹长衫,见虞茉无精打采地枯坐着,忙问:“为何还不歇息?”
“你不在,我睡不着。”
语罢,她醒了醒神,红着脸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平日听惯了听你念话本,总之,你别多想。”
赵浔并不在意,半蹲下身,笑说:“明日动身,带你去放天灯。”
虞茉忽而攥住他的手,带了些许正色:“先前说的解除婚约,可否再缓缓?”
他深觉刺耳,眉间蹙起小小“川”字,想了想,郑重地开口:“其实,我并非你的——”
话音将落,瞳孔颤了颤。
强吻
近来闹暑, 虞茉又一贯畏热,便在外披了件单薄纱衣。
白日里瞧,清透至极, 可夜里烛光微弱,紧贴着肌肤,倒也辨不清个中差异。
只她方才去攥赵浔的手,动作幅度略大, 竟使得纱衣滑落至臂弯。失了遮掩, 露出内里圆润白皙的肩头, 与锁骨之下隆起的弧度。
绀色抹胸映衬得肌肤赛雪, 骤然闯入视线, 于顷刻间攫取了赵浔的呼吸。
也令他方起头的坦白戛然而止。
虞茉淡定地屈指勾起,在身前拢了拢, 继续道:“其实什么?”
赵浔重重闭眼, 语气微颤:“没什么。”
自她的角度打量去, 两簇长睫在少年眼底投下深邃倒影, 掩去了一贯冷锐的目光, 愈发显得气质温润清和。
虞茉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尤其, 观赵浔在旁人面前总是疏离淡漠, 唯独待自己以柔情。
谁人会不乐于被俊俏郎君如此对待?
亦因于此,她今夜才提出暂缓解除婚约。
虞茉自问对赵浔生了朦胧好感, 却远远不能促使她做出恢复虞家长女身份的决断。
她尚需时间去适应古代生活、去寻求退路, 内心深处亦希冀着能寻到回家的机缘,是以暂且无法作出承诺。
可若赵浔并不介怀,未尝不能定下一年之期。一年以后, 再郑重商议。
虞茉决意将主动权交与他,遂将斟酌许久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你若不急着成家, 可否一年以后再相商解除婚约的事宜?若你着急,那便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
等了等,未见赵浔应声。
她讶然垂眸,凑近些许,试图瞧清他此刻的神情。殊不知绀色布料之上绣的精美花纹,因着倾身动作而倏然鼓胀“绽放”,活色生香。
赵浔狼狈转过身,清泠泠的眸中欲色渐生。
初时不过一簇细微火苗,短短几息,已有焚尽理智的趋势。
“怎么了。”虞茉颇为惊诧地问。
赵浔紧了紧牙关,挤出“无事”二字。他如今眼前满是雪原花开的艳丽场景,体内燥热难以平息,不便久留,遂大步往外走去。
借着屏风遮掩,他止步,沉声道:“我先去洗浴。”
她狐疑地扫一眼,不解赵浔为何要再度沐浴,终是羞于启齿,只好点点头:“我等你。”
半晌,他嗓音紧绷地道:“好。”
谁知赵浔一去便是许久。
虞茉原就碍于心绪不宁而浅眠多梦,百无聊赖中,竟倚着软枕糊涂睡去。
待他裹着满身寒气回至房中,虞茉正睡得香甜。为免翌日醒来,她腰颈处会酸胀不适,赵浔躬身将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