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未婚夫以后(46)
他忽而意识到,若将虞茉留在苍州,她可会与阿凌生出情愫?即便不是阿凌,再有旁的郎君……
为何不能是他?
若说翻涌的醋意如一捆干柴,骤然生出的占有欲念则是火把,轻易焚烧了理智。
赵浔再难维持一贯的冷静温和,他眸色冷沉,上前隔开二人。在堂弟惊诧的目光中,圈住虞茉的腕骨,将人带离。
纵是盛怒之下,赵浔亦不舍弄伤了她。
是以虞茉并未察觉出异样,她脸上笑意未散,问道:“阿浔,你要带我去哪儿。”
赵浔不答,牵着她径直上了胡梯,在逼仄幽暗的转角处停下。
彼此挨得极近,他用身影轻易将虞茉困住,面沉如水,眸色深不见底。外放的气势强烈而霸道,无需触碰,也入侵了她的领域。
虞茉心跳骤增,鸦羽因不安而剧烈抖动。
可她不敢抬眸打量,似乎再倾身一分,彼此的鼻尖便能相触。
前所未有的压迫。
赵浔却不退反进,他喉咙耸动一番,欲质问,偏偏师出无名。欲指责,却也知是她的自由。
离了虚假的未婚夫的身份,于她而言,自己什么也不是。
……
沉默之中,气息不自觉交缠,旖旎在无声蔓延。
虞茉只觉周身愈来愈热,不必照镜子,也知晓她此刻定然面如熟虾。
更何况,赵浔离她不过半指之距,胸膛上的热意透过夏日薄衫,灼烧了她的呼吸。
“阿浔……”虞茉咽了咽口水,主动勾住他的手,“你别吓我。”
出乎她的意料,赵浔非但没有躲开,甚至顺势与她十指相扣。
在虞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赵浔再度逼近,低声问:“你可愿随我去京城?我,会保护你。”
她艰难吐息,不解道:“不是说好了,等去过苍州再从长计议。”
闻言,赵浔眉心轻折,紧接着,屈指挑起她的下颌,直至清亮瞳仁中盛满自己。
他重申道:“你可愿随我去京城?”
嗓音缱绻动听,气息无处不在。虞茉只觉自己坠入了一张温柔织成的网,愈挣扎,愈沉溺。
她不安地动了动。
赵浔深谙她肌肤娇嫩,先一步撤回手,免得留下红印。
察觉到他的动作,虞茉渐渐安心,噘了噘唇:“我不喜欢被旁人逼迫。”
可等了等,赵浔却不似往常那般哄她,而是带了一丝淡淡的寒意:“若我偏要逼迫你呢。”
虞茉才不惧怕,只抬掌去摸他的额头:“阿浔,你今日好生奇怪,可是身子难受?”
“嗯。”赵浔握着柔若无骨的纤手,缓缓贴近心口,近乎撒娇般低语,“我很难受。”
世间静了一瞬。
她的脸已然红透,挣了挣,赵浔却不肯松手。执意要她感受,掌下强健有力的心跳,极快,如同飞蛾扑火般热烈。
虞茉无措地蜷缩起指尖,试探道:“你喜欢我?”
“对。”赵浔深深凝望着她,“往后,莫要再提‘江辰’,只有阿浔,好不好?”
她心跳漏了一拍,被蛊惑着点头。
等等!
外间还有与他亲昵的乐雁郡主呢。
虞茉清醒过来,反悔:“你先松手,我们谈一谈。”
赵浔不愿,掌心揽住她的后腰,往身前一压,固执地道:“随我去京城。”
“男女授受不亲。”她忙不迭搬出赵浔从前说过的话,“你这般,实非、非君子所为。”
“呵。”
赵浔低笑一声,不知是喜是怒。
随即,他躬下身,重重覆上她的唇。
冲动
唇上传来的力度, 昭示着赵浔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
他的吻吞没了一切话语,中听的、不中听的,皆消弭无声。一时之间, 逼仄天地内,只余紊乱的呼吸与交织奏响的心跳。
虞茉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杏眼因惊诧睁得极圆,一瞬不眨, 呆呆地望着骤然放大的秀致眉眼。
赵浔亦回望着她, 长睫半垂, 瞳仁幽深, 带了蛊惑之意, 诱她共沉沦。
僵持几息,赵浔微微退离, 继而阖上眼, 再度覆了上来。
柔软, 馨香, 妙不可言。
或许情之一事向来是无师自通, 赵浔虽从未有过经验, 却循着本能衔住她软若云雾的唇, 时而轻轻吸吮,时而重重碾磨。
虞茉顿觉脱力, 双膝一软, 无措地倚靠着他。身前,是炙热的胸膛,身后, 是滚烫的掌心。
赵浔俨然化为了一团火,在焚烧她的理智。
但并未持续太久, 赵浔克制着错开唇,彼此分离时,纠缠出“啵”的一声。
满腔怒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愉悦。他眼尾上挑,眸中笑意蔓生,因得偿所愿而显得容光焕发。
俊俏得犯规。
重获自由,虞茉意识渐渐回笼,指尖攥着他的臂,勉力稳住身形。红唇稍见肿胀,眼神迷离,别提有多惹人怜爱。
赵浔眸光愈发深邃,竭力忍了忍,仍是难以自控地贴近些许,却并不彻底吻下。
而她呼吸急促,身躯剧烈起伏,动作间,不断擦过他的唇,相触又分离,折磨丛生,也似某种绮丽的对弈。
一颗心被勾得高高悬起,虞茉难耐地眨了眨眼,终于受不住诱惑,微微前倾,主动吮住了他。
赵浔错愕了一瞬,很快回神,在她试图退缩前反客为主。
分明是单调不过的触碰,却令人觉得,世间再无比之愈加愉悦的事。
辨不清,究竟是谁在挽留着谁,又是谁在贪婪地攫取更多。唇齿相依,不知疲倦。
赵浔食髓知味,力度渐渐失控,令虞茉不由自主地细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