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未婚夫以后(96)
救我,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倏然睁眼,撞入赵浔不复平静的双眸,他关切地问:“可是做噩梦了?”
虞茉借力坐起,才发觉额角、鬓边沁出了冷汗。
赵浔替她一一揩去,朝在外等候的御医唤道:“退下罢。”
“我没事。”
虞茉倚着他的肩,默默拼凑几个梦境,再结合慧能大师所言,已经可以断定——原身的恨意化为了某种媒介,使得同样丧命的自己,能在此间重新醒来。
原身失去了生命,只愿有人代她报仇。而虞茉失去了回到现代的可能,但多得了一世生命。
既如此,原身的仇恨理应由她继承。
“阿浔。”虞茉抬眸问,“入京之前,能否先去大佛寺一趟?七皇子亦是皇室中人,不用白不用,也省得你用此等小事劳烦太子殿下。”
赵浔吻了吻她的眉心:“不劳烦。”
索性大佛寺坐落在京郊,虽不顺路,但也算不得大费周章。
他掀开纱帘,朝侍从嘱咐几句,回头安抚她道:“我命人先行去温府打听你母亲的生辰八字,一面等一面慢行,后日清晨可入大佛寺。”
虞茉如释重负,忍不住打趣道:“七皇子瞧着阴恻恻的,不大好相处,倒也有些用处,看来我需得对他客气些,以作犒劳。”
“我呢。”他垂眸,缓慢又认真地说,“何时犒劳我?”
因气氛旖旎,虞茉眼前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耳尖迅速染上绯霞,迟疑道:“你想要什么。”
赵浔似有些难以启齿,触上她的目光,亦闹了个红脸,带着少许羞赧道:“重新打一对玉佩如何,权当是你我定情信物。”
“……”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她连忙假借饮茶避开对视,努力平直嗓音,“哦。”
半月玉佩乃大周朝虞茉的婚约信物,她终究非原身,是以另造一对属于自己的,何乐而不为。
可赵浔何其敏锐,见虞茉反应平平,略感失落,体贴地打了圆场:“也罢,信物太多何尝不是累赘。”
“怎么就成了累赘。”她瞪一眼,“等你得闲了,绘些花样拿来给我瞧瞧。”
“你愿意?”
虞茉点点头,解释道:“方才在想旁的事,并非不情愿。”
他随口接话:“在想什么?”
十八禁。
但她敢说吗!
狼狈
虞茉久久不语, 面色却愈发红艳,像是以桃花碾出的汁水添了妆,连眼皮都染上绯色。
赵浔捞起蒲扇替她扇了扇, 不依不饶地问:“所以,你方才在想什么?”
话音中带着揶揄,分明是有所猜测,却偏要虞茉亲口道出。
她别过脸去, 恶声恶气道:“你要不要脸。”
“如何不要脸了。”赵浔故作恍然大悟, 反问, “还是说, 茉茉所想之事我不能听?”
虞茉被他逗得双耳几欲冒烟, 破罐子破摔地往下觑了一眼,红着脸挑衅:“你确定想听。”
“……”
论言辞孟浪, 赵浔自是敌不过她。
登时下腹一紧, 也不便“礼尚往来”地看回去, 他息了声, 算作认输。
见占了上风, 虞茉不免得意, 将方才的窘迫抛之脑后, 故意贴着他的耳畔吐气如兰道:“好吧,我方才其实是在想——”
话音未落, 遭赵浔抬指掩住了唇。
他一贯清明的黑眸间有几许狼狈, 哑声威胁:“不许说,一个字也不许。”
虞茉笑得眉眼弯弯,仿佛盛着潋滟波光, 无端惹人喜爱。而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掌心,如同轻羽来回抚弄, 激起阵阵痒意。
赵浔不由得蜷缩起手指,惩戒般捏了捏,直至留下浅浅的红痕,再若无其事般拉开距离。
可她着实好奇,趁赵浔凝神平复呼吸,往他腿间一扫,直白地问:“不过是嘴上说说,你也会。”
迎着他略带茫然的眼,虞茉改作口型道:
变——大——吗?
瞬时,嗡鸣声将赵浔席卷。
他似是浸泡在了江水之中,耳畔模糊不清,只余双眼可动,难以自控地凝望着她。
朱唇贝齿,微微露头的粉嫩舌尖,令赵浔忆起指腹被含于其间的感受。
喉结重重翻滚一下,他眸色也深沉得可怕,警告道:“茉茉。”
不要试图考验他。
虞茉听出了弦外之音,抿了抿唇,神色无辜地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又非生人,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又怎么了?难不成,以后结为夫妻了,你还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赵浔双颊烧得厉害,仿佛一连灌了几盅烈酒,额角甚至沁出了薄薄的汗。
他眼底尽是幽光,漆黑瞳仁竟给人青石苔的感觉,似某种蛰伏在林间的凶兽,分明馋到了极点,仍是耐心等候猎物上钩。
如此方能,一击即中。
虞茉感知到了危险,识趣地噤声,可惜为时已晚。
视野猛然暗下,是赵浔逼近,将她径直按倒在了软榻。与此同时,也不忘用掌心稳稳托着她的后脑,抵消冲击,亦趁势断绝了逃跑的可能。
本能使然,虞茉抬掌去推,反而落入他的圈套。
赵浔轻易扣住一双纤细的腕骨,微微施力,压至她的头顶。虞茉彻底受他钳制,不由得挺起胸脯,意图挣扎。
殊不知,如陷落于流沙,愈挣扎愈危险。
她几乎是将自己送往赵浔口中,少年秀挺的鼻梁不可避免地触上,眼底满是错愕,面色也腾然发红。
赵浔并未移开目光。
尽管,他清晰地知道非礼勿视。
可视线如同被涂抹了一层粘稠浆糊,挪动不了分毫。其中带了怔忪与痴迷,伴随着粗重呼吸,悉数喷洒在撑得变形的红梅绣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