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系的笑面师兄(15)

“好，我明白了。”挂断电话，我愣坐在床上，动手术，怕免疫力下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动，没事时生龙活虎，发作时痛不欲生……

最后找个可靠的医生咨询下，然后再做决定。

找谁呢？直觉告诉我找季梓铭，可我不能老是有事就利用他，没事则丢弃他，不道德。

找表姐去问？上次手术就多亏了表姐周旋，但表姐家2个孩子，自顾不暇。

还有谁呢？严利。

我当即换了衣服出门，找严利方便，直奔Z大科研区。

“你好，我找严利。”不知道门卫认不认识严利，不认识就麻烦了，我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

“稍等。”幸好门卫主动打电话联系，“严博士，门口有人找。”

“找我？”跟季梓铭聊得磕磕绊绊的严利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谁？”

“姑娘，什么名字？”门卫冲我喊道。

“谢沐雪。”严利，你一定要说认识，不然连通上次的口无遮拦，一起记账。

听到门卫说的来人名字，严利惊恐地偷瞄季梓铭，如果被眼前这个小魔王知道，他的心仪之人指名道姓地上门找自己，自己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师兄，谢沐雪来了……”严利含糊其辞地说，忐忑地等待季梓铭回复。

“哦。”即使严利不说，季梓铭也清楚我没有找他，明白这点，本就不美好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11

季梓铭高深莫测的神色让严利一时拿不定主意，“师兄？”

“让她进来。”季梓铭合上书，轻叹。

“唉……”严利赶紧回复门卫，请他转告我，他们在季梓铭办公室等我。

季梓铭，他也在？冤家路窄，躲也躲不开。

我陷入深思，错过了门卫看我的古怪神色:原来季博士的对象叫谢沐雪，可为什么拐着弯找严博士？

科研楼A幢室温如常，一楼，二楼……为什么五楼不建电梯，出门穿高跟失策。

上五楼左手南面第四间，门卫说得很清楚，问题是那一面是南？我迷惘地停在门口，南北傻傻分不清楚。

难道要随机敲一间？错了，不就打扰别人了吗？

“进来。”背后突然响起开门声，接着是季梓铭的声音。

幸亏没敲，我就不是个幸运女孩。

严利看到我，怕我说实话，忙冲我挥手，“谢沐雪，找师兄有什么事？”原来他的谨小慎微全部都用在季梓铭身上。

我现在能说不找季梓铭吗？当然不能。

“我想咨询一个事。”

“说。”季梓铭与我一同站着，态度略显冷酷。

“胆囊结石一定要做手术吗？”我低头，心情略显失落。

“具体病情具体分析。”季梓铭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让我和严利听着紧张，咽了咽口水，我把老爸的情况一一详叙。

“暂时不需要手术，定期检查就行。”我一说完，季梓铭就下了判断，然后紧盯着我下意识移动的脚步，“怎么，利用完就丢？”

我震惊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严利则一脸错愕，这还是那个温润儒雅的季梓铭。

现场气氛一片死寂，我不敢提离开，季梓铭沉默不语，严利面面相觑，难得心思百转地打破窘迫。

“上次不是说参观吗？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如何？”严利憨笑，额头冷汗沥沥。

“好。”比起跟季梓铭小眼瞪大眼，参观是个不错的选择。

季梓铭无异议，丢给我一件白大褂。

有了白大褂御寒，我唯唯诺诺地夹在严利和季梓铭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过了起初的惊恐，越看越新奇。

严利当起了解说，从科研区成立的前世今生，讲到各个标本的由来。

心脏、肝脏等极具特色的五脏六腑，我能分辨，但一些没有辨识度的就只能询问。

“这是什么？”我嫌弃地瞪着眼前一团肥腻又密集的不明物体。

“胰腺癌病灶体。”季梓铭回答。

“哦。”听到是癌症，我立即远离。

季梓铭秒懂，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实验室，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大脑分解样。

“听说爱因斯坦大脑顶页中的皱褶与凹槽十分奇特，这是不是他高智商的特征？”我观察着福尔马林浸泡的大脑标本，好奇地问。

没成想，我随口一问，季梓铭就帮我解疑，“大脑神秘复杂，人类自行开发区域有限，即使相同结构，智商也不一定相同……”

“原来如此。”

扒着玻璃罩，我看不出所谓的褶皱及凹槽有何因人而异，便决定转移战地，可才挪了半步，余光一抬，就瞄到两颗硕大的青眼珠子晃晃悠悠地向我飘来。

严利看到我突变的眼神，愚钝地发现自己又要闯祸。

“啊——”我后怕地跳了一寸，毫不犹豫地扑进季梓铭怀里，“鬼啊——”

季梓铭抱住惊慌失措的我，严厉地呵斥严利，“你做什么？”

严利被我的尖叫吓得连连后退，“我只是想给她看看这对完美的瞳孔——”

季梓铭安抚地拍拍我，“没事，那是瞳孔标本，死的。”

我从季梓铭胸口偷偷地斜了眼，确实是严利环抱着一只半米高的玻璃筒，“拿走——”惊魂未定，尾音飘忽。

严利不住点头，抱着他的心爱瞳孔火速撤离。

“怕了？”季梓铭发现胸口冰凉一片，以为我经不住吓，委屈地哭了鼻子。

我摇摇头，“没事，缓一会就好。”

除了虚弱，毫无哭音，季梓铭担心地扶正我，端详我惨白的脸色和额头不是渗出的冷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