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系的笑面师兄(30)
“你想说什么?”我问,实在受不了这帮人的目的不纯的窥探。
小珧机警地瞄了眼门口,小心翼翼地问:“前段时间,你和老师是不是分手了?”
“没有。”我们根本还没在一起。
小珧不信地挪了挪位置,“老师年少成名,一直活得肆意张扬,那里有过忧郁,不是被你拒绝,打击了他的自信?”
“有吗?”我装傻充愣。
“还能不能友好聊天了——”
门口,季梓铭和三个学生一前一后站着,比起他的意味深长,他的学生更多得是幸灾乐祸。
这种无声的寂静,被其他科室的医生急匆匆的催促打断,“季医生,洛院长和大家都等着——”
听闻声响,小珧蓦然仰头,“老师,我没说你坏话,真的!”
三个学生扑哧大笑,这世界,能制住小珧的,除了季梓铭,别无他人。
“他确实没说什么。”在小珧的求救中,我笑道。
“哦。”季梓铭回来,就是特意跟我说一声,“我待会去脑科开个专家会诊,你无聊的话就自己随便逛逛。”
待季梓铭走后,我疑惑地问四个专心致志查看病患资料的学生,“他不是心胸外科的医生吗,怎么还要去脑科兼职?”
小珧后怕地望了三望,“老师在脑科和心胸外科都成绩斐然,听说脑科一直在争取老师,就是现在都不死心地一有疑难杂症,就抽调老师……”
“除了脑科和心胸外科,听陈医生说,老师的心理学也不错。”
“老师就是个宝藏男孩。”
四个人,你插一句,他补充一条,愣是把季梓铭的地位又托了一阶。
22
脑科会议室内,季梓铭刚到,就被人塞了一堆检查报告,慢条斯理地看完片子,他脑中的治疗方案也落定。
其他人泾渭分明,一方建议保守治疗,另一方则属意手术,可是肿瘤位置特殊,不少人都退避三舍。
“梓铭,你怎么看?”洛院长咨询季梓铭的想法。
“保守治疗。”季梓铭不愿看到峥嵘一生的老人最后痴傻度日。
“连你也没有把握?”洛院长问,私心下,他希望两全其美,上头给了硬性任务,全力救治。
“有。”季梓铭答,“但生命需要保留最后的尊严!”
咚咚,门口两记敲击声,穆然打断了大家的争辩,在孙子的搀扶下,霖老颤颤巍巍地走来。
“年轻人,你说得对,我一生光辉,绝不愿余生蹉跎,就保守治疗。”霖老说得斩钉截铁,或许一开始知道病情时,他想着痊愈,能多活几年,为科学事业再贡献最后一丝光热。但如果是茍且偷生,那他宁愿慷慨赴死。
“霖老,梓铭是神之圣手,他说有把握就——”洛院长再劝。
“不,小洛,我活到90高龄,已比那些老家伙多偷得不少时光,够本了……”霖老摆手,“比起劝我做手术,不如多研究治疗方案,让我最生命最后的关头,能走得从容。”
“霖老,我明白了。”洛院长见霖老主意已定,接下来就主谈保守治疗的方案,尤其是鼓励季梓铭发言。
季梓铭钦佩霖老的气节,倒是知无不言地说了他读书期间的想法,中医博大精深,其针灸更是深奥精微,中西医相辅,先抑制身体激素等机能对肿瘤扩散的影响,再进行分子靶向治疗……
最后,季梓铭列举了一些有用的中草药及针灸穴位。
“很累吗?”季梓铭一回到办公室就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还好。”季梓铭跟我说了霖老的事。
我拍拍季梓铭的肩,“我以前看到过一篇报道,一个英明神武的警察,为了抓一个罪犯,从十多米高的地方坠落,通过全力救治,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里都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年二年……家人没有放弃,他却流了眼泪,我想,如果他能睁开眼,他一定不会希望这样茍且偷生。”
“有没有人说你残忍?”季梓铭笑。
“有,能救则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但如果知道结局不喜,长痛不如短痛。”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喜欢。”季梓铭握着我的手。
我粲然一笑,“但如果是我的亲人,你的建议会让我非常不开心。”
“那你想怎样?”季梓铭的眉梢,笑意难下。
“套个脑袋,揍你一顿……”我偷笑,拉起季梓铭的手臂,浅浅地咬了一下,“怕不怕……”
季梓铭伸手一捞,把我按坐在他腿上,“怕,家里有个动口又动手的老婆怎么破?”
“你可以还回来——”我抬手,“要不要也咬一口?”
季梓铭低头,轻轻吻了吻,“舍不得。”
吃完中饭的四个学生推开门,就看到季梓铭和我不顾场合的调情,惊得捂眼后退。
青天白日下被人看到这一幕,我羞得跳下季梓铭的腿。
“咳咳……我先送她回去,然后再抽查你们近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季梓铭神色自若,淡定地丢下一个重型鱼雷。
“老师,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以我的人品保证。”小珧哀嚎,每次季梓铭的抽考,他都能被损得体无完肤,已产生心理阴影“师娘,不如你下午继续在医院里玩?”
“我要上课。”我低头,脸冒热气。
“可以请假——”老师的眼神好可怕,小珧闭嘴。
“我2点回来。”季梓铭离开前,还不忘定下时限。
我们先去吃了午饭,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错,还是餐馆的味道不错,我的胃口比往常大了点,季梓铭满意地不停给我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