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群侠)之忽有旧人心上过(24)
萧廷沉吟片刻,说:“让她跟着孟婆吧。千年后,让她投胎转世。”
“孟婆一个人就能做完的事,现在多加了一个帮手,这活儿又不多。不太合适吧?”马面怪说。
“她是为我犯的过错,又救人无数,理应功过相抵。只罚她口嗔之罪。”
“是。”
一日,萧廷站在‘无语观镜’前。
镜上,秦斐正缠着一女子不放。这秦斐脸上陪着笑,神情小心翼翼,却说着最大胆的话:“小姐,我是你的夫君。”
这女子恼得脸色绯红,一边急急躲着他,一边啐道:“你个流氓!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很久了,成百上千年来,我都在等着你呢。”
黑白无常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萧廷的身旁。
“唉!”萧廷叹道:“这秦斐啊。”他问黑白无常:“他的记忆删除了没?”
“他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删。”
“这不是乱来吗!白无星,你去人世一趟,把秦斐的记忆取了。既然他要去人世,就该尽情享受,不能白去一趟,带着陈旧的记忆算什么事儿。”
“是。”白无星闪去。
“这女子就是王母的肉身?”萧廷问黑无月。
“不是。”
萧廷闻言,回头看着黑无月,不明所以。“冥王不是说他恋恋不忘与王母一世的肉身情缘吗?”
“或许这只是冥王的尘缘之一。据我所知,这女子是他为人时的结发妻子。至于王母——这是天机,地府是够不着的。也许,冥王爱的与王母娘娘并没有关联。那个肉身,王母不知道她,她也不知道王母,怎么能将她们两人划等号呢。”
哦,原来,爱的也只是那一世情的那个女人!至于她是谁的肉身并不重要,无论她前身是仙是妖是魔是鬼怪,陷入情缘中的他当时并不知晓,只是爱了就爱了,只与爱情有关。萧廷似懂非懂,也不再问。
他盯着镜面出神,想起一事,又问:“白无星说牛头马面懦弱是什么意思?”
“牛头马面在地府任职后,便自动要求删除掉全部凡世记忆。所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本名,什么都没有痕迹。白无星很唾弃这一点。”
“你们是把自己死的那一世当自己的出处?”
“是的。为人时,不知前世。作鬼怪,没有来世。可不就是只记得死的那一世吗。”
“可是,孟婆那不是有三生石吗?”
“大哥,你有所不知,三生石也是有权限的,地府任职的鬼魂是看不了,就拿牛头马面来说,他们清除了所有前世的记忆,三生石上也会被清除掉。也就是说,三生石和我们自己的记忆是一致的。”
萧廷若有所思。“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地上一日,地下多少年?”
“我们这一层十年,我们这往下到地狱那又是一层,那里是五十年。”
“那往返于人间与地府,岂不是很恍惚啊?”
“嗯,有时会不知今夕是何年,名副其实的度日如年。”
等萧廷再有空闲看‘观镜’时,那秦斐已和那位女子在垂柳河边嬉戏,秦斐吹笛,女子弹琴。轻风吹乱了女子的秀发,秦斐收了笛子,细细的为她拢好,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碧翠玉钗,在女子眼前晃了晃,引得她一阵欢呼雀跃,跳起便要夺下。秦斐宠溺的递给她。女子拿在手上细细的欣赏着,脸上满是幸福。片刻,她又将玉钗递回给秦斐,对着他歪着头。秦斐意会,把玉钗插在女子如云的发髻上。
虽然‘观镜’只看得见画面,听不见声音。此时的秦斐是幸福的,他眼里的爱意和带笑的嘴角,就如同萧廷想起若萱时,是一模一样的。此时的萧廷,嘴角带笑。
黑无月正向着一处阴暗坊走去。
白无星唤住了他:“你又去花间?”
“嗯。你去看了外婆,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好,前不久她爹娘过世了,我悄悄协助了一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那就好。”
“冥王怎么样了?”白无星问。
“他在地府一如往常。”
“不是,我问的是秦斐。”
“他啊,现在幸福着呢,成亲了,快要当爹了。”
“这也算是让冥王得偿所愿了,他求的不就是一段完满的尘缘吗。”
“你呢?去看她没?”白无星低头不语。
“你呀你,看了她几世了,她这一世又快过了,你没消的记忆不就是为了她吗?”
萧廷差牛头怪来找黑白无常。
“萧大哥,你找我们?”
萧廷不语,只指着镜面。
黑白无常凑上前看,只见,镜上秦斐正跪在窗前祈祷,额头上磕得又肿又瘀,还渗着血丝。房里,他的妻子正在生产,只听见她痛苦的哀嚎。
“秦斐的妻子要难产而死。”
“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找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是留下孩子,还是留下他的妻子?”
“为什么?”
“命簿里,秦斐的妻子是难产而死,孩子出生有不足之症,也只活了5岁。”
“能不能让他们一家三口都活在孩子5岁那年?”
萧廷沉吟着,“好吧,我去一趟。”
又一日,萧廷疑惑不解的问黑白无常:“秦斐现在哪里?我在镜里看不见他了,他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白无常垂头不语,半晌才说:“我们也不知道。”
“奇了怪了。我去问问孟婆。”萧廷出了冥王殿,走向奈何桥。
“你为什么不跟萧廷直说了?”白无星对黑无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