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74)

林清淼放下手机，她是给王律打的电话，请示的也是自己的上级，但是莫名其妙地，不知道为什么电话传到了周靳手里，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向他求助，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件事反正也过了，林清淼躺在床上，听着丛夏均匀地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睛。

Chapter44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上午大家一起睡大觉，下午自由活动，晚上在酒店的游泳池安排了游泳比赛，林清淼没带泳衣，发现后勤早就统计过了尺码，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泳衣，丛夏帮她把泳衣领了回来，一边试穿一边吐槽这款式难看，林清淼试了试她自己这件，确定没什么问题。

“游泳比赛有什么奖励？”

“一般都是奖金，一千到五千不等。”

这对林清淼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她如果能争取到，最差也能付宋芸半个月的护理费。

但她游泳技术一般，上一次去游泳池游泳还是小学，很多年没有游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水里浮起来。她想试一试，拿出手机搜了一些蛙泳的教学视频，跟她记忆里大差不差，没什么区别。

林清淼抱着勇夺奖金的想法坐电梯去了顶楼的无边泳池，到了之后才发现泳池里空无一人，只有泳池、落地窗、工作人员都站在外面，一迭又一迭的浪涌出来，整个空间空旷安静。

林清淼把房卡递给工作人员做了登记，转头进了更衣室换泳衣带泳帽，淋浴完了之后，她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顺着扶手下了泳池。

她顺着边缘找浮起来的感觉，一个人在泳池里扑腾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跳进泳池。

不是写了禁止跳水吗？

林清淼疑惑地抬头，发现对方正朝着她游过来，她凭空踩着水，用手抓住玻璃的边。

来人的泳姿是自由泳，一晃眼就游到了她面前。

周靳没带泳帽，黑色的泳裤，这是分开之后，他第一次在林清淼面前穿这么少，他不由分说地带着林清淼游到岸边，两人隔着水面，都只把脑袋露出水面。

“你刚刚想跳楼？”

“我没有。”

“那你顺着那个玻璃游什么？”

那个玻璃旁边好看，林清淼不恐高，反而喜欢登高望远，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看风景。”

“然后那个玻璃忽然裂了，你跟这一池子的水，穿着泳衣掉下去砸人家路过的车上？”

“……”

“我以后会注意的。”林清淼说，“我就是想来训练训练，听说今晚上有比赛。”

“你这姿势也能叫会游泳？跟谁比？”

“……”

“那我不打扰你了。”

林清淼撑着手，正准备从池子里起来，回头发现周靳在水里流畅地像极了大海里的海豚，有节奏的潜入和浮出水面，他居然会最难的蝶泳。

林清淼想到健身房里蝶泳私教课多少钱一节，犹豫片刻，觉得人不必跟钱过不去。

“周律，能帮忙速成一下吗？”

“速成？”

“蝶泳看上去很厉害。”

莫名的，林清淼忽然记起来在大巴车上，周靳唱歌的样子，他的眼神无声地划过她，他们在喧嚣人声里达成共识，一起看向别处。

周靳可能也是闲，真的在池子里教起林清淼蝶泳，林清淼打腿不对，他抬手拽住她的小腿。身体上的熟悉感让两人一愣，林清淼走了一瞬间神，脚上停了动作，人也往下沉，被周靳拎着胳膊浮起来。

他用托举的姿势让她趴在岸边，怎么看怎么暧昧，林清淼背对着周靳，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身体依旧记得周靳，只是简单的触碰就已经足够让她的身体变得绵软。

可她假装着镇定，不想被周靳看出来，也是这一瞬，林清淼不得不从心底承认，她依旧爱他。

“你现在跟他们说不参加，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周靳劝她。

从顶楼泳池下楼，电梯里，周靳遇到一个客户，林清淼站在旁边假装助理，微笑打招呼，她不知道自己被游泳眼镜压得眼睛上有两个圈，看上去有些滑稽。

“周律，听王律说你们在这儿团建。”

“是的。”

“不请我去你哪儿喝杯咖啡？”

“速溶的，可能不太好喝。”

“那我请你去我那儿喝杯茶？特地带过来的恩施玉露。”

“不用了，我喝茶失眠。”

周靳最不想应付的就是这种富婆，明明平常在生意场上都是聪明人，合同的条条框框，你来我往，能拉锯上一个月，都不肯退让一步，偏偏一到私下相处，又都像饿狼一样恨不得原地找个房间，做上一场。

他避开对方的眼神，故意叫了一声林助理。

林清淼也不是傻子，知道要帮他应付律所的客户，嗯了一声，“跟我去取一份文件。”

“好。”

周靳礼貌地跟富婆道别，带上林清淼一起出了电梯，演戏演了一路，两人停在周靳房间，林清淼正准备道别，被周靳拉了进去，关上门。

没有外人，私密的环境，两人都不说话，林清淼觉得自己的心口有蚂蚁在爬。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这时候的周靳相处。

“有文件需要取吗？”

“没有。”

林清淼哦了一声，准备走，忽然听到有人敲周靳的门，两人对视一眼，周靳问：“怎么了？”

陈俊杰：“周律，我来拿你说的文件。”

原来真的有文件要取。

林清淼心虚地躲进衣柜，在周靳莫名其妙地目光里，缓缓关上了衣柜的门。

陈俊杰看他头发湿着，问：“洗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