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的咒术师是不是太多了一点(102)
桃绪顿了顿,而虎杖悠仁微微颤抖的声音还在继续。
“虽然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顺平,这是你的问题。”虎杖悠仁心情复杂扫了一眼好友,又垂下眸,桃绪能看见他的眼神并没有聚焦点。
“你为什么好像对除了桃绪姐之外的一切都不在乎,甚至连桃绪姐的想法有时候都不是很在乎——你好像只要待在桃绪姐身边、能看着她就够了,就好像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样,但‘顺平’……顺平是我的朋友!桃绪姐也是!”
“能做点什么的话,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做不喜欢的事!”
十五岁的少年笨拙又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心里话。
“……”
“好幼稚的话。”
长泽桃绪这么想着,也的确这么说了。
看到虎杖悠仁大受打击的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放柔和了些:“松手。”
粉黑短发少年没吭声,几乎有些哀求地摇了摇头:“桃绪姐……我会保护你的。”
“说得更幼稚了。虎杖,说这话之前,你最应该先保护好自己。”
长泽桃绪手指动了动,垂眸:“我暂时不会撕画了,你松手。”
虎杖悠仁欲言又止,但还是露了个感激的表情。
桃绪的手恢复自由时,手腕已经有些淤青了,不等虎杖愧疚,她难得把态度放得异常温柔,主动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虽然很幼稚,但是,虎杖真的很有勇气。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那我现在也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
“你保护了你的两个朋友。”
“以后也请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继续保护我。”
她把吉野顺平的那副画递给虎杖:“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对吉野说。”
虎杖悠仁明知道她是觉得自己幼稚,故意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他,但面对少女极少露出来的温柔眼神,虎杖一面鼻酸感动,一面也知道她不会再让自己留下来。
他看了下桃绪手腕上的淤青,抱紧画,胡乱点了点头:“好。真的很抱歉,桃绪姐,我会把药放在你门口的。”
虎杖悠仁下了楼。
下楼之前他回头往上看了一眼,月光已经偏移了。
楼梯转折平台上的两个人相对而立,都在月光的两侧,表情落入阴影,他什么也看不清。
虎杖悠仁忽然觉得很悲伤。
那是一种陌生的、甚至有些分离性的悲伤,好像不属于他,但他能感同身受,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了。
已经发生了。
桃绪小姐所说的“先保护好自己”已经很委婉了,按她往常的习惯,大概会说,他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何谈保护他人。
虎杖悠仁自知这是事实。
经历少年院和顺平的事件后,尽管很不想面对,他很清晰地意识到,对于真正的大人而言,他不过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小鬼头。
想要保护他人,想要做到爷爷说的在他人的拥簇下死去……还未实现的,才是目标,才要去努力争取。
虎杖悠仁暗暗下定决心,攥紧了拳,不再回头。
少年离开时,脚步声还在老式楼梯间里回荡,而后慢慢减弱。
直到完全消失,沉默的两人才默契地开口。
吉野顺平:“桃绪想问什么?”
长泽桃绪:“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
吉野顺平温顺地垂着眸,嗓音柔和的像是在念睡前故事:“我已经猜错过一次了,对自己的答案并没有自信,桃绪想问什么,我能回答的话就会全部告诉您。”
长泽桃绪盯了他几秒,冷嘲一声,虽然很嫌弃但既然衣服刚刚已经被搞脏了,她也就随意地靠在墙上。
手指也以一个随意的节奏敲击着墙面。
她忽然问:“那家伙很天真是吧。”
又笑:“但你应该是感动的吧。”
吉野顺平没有反驳,顺着她的话说:“悠仁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桃绪露出一个一看就很虚伪的笑:“那把这么善良的、活生生的人,当成过去的朋友怀念的你,又该有多恶毒呀?”
吉野顺平依旧没有反驳。
长泽桃绪:“你对自己被用言语侮辱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该说是好脾气呢,还是说被欺负习惯了呢——虎杖悠仁是不是还是会死?”
她冷不丁的询问跳跃性很大。
吉野顺平张了张口:“……”
藏着这具身体里,本快消散的[吉野顺平],因为刚刚的话产生了巨大的反应,他对身体的掌控权晃荡了一下,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吉野顺平能清楚的听见脑海里不可思议的质问。
但他并不想回复,因此有些烦躁,打算直接凭借力量让体内的意识消散。
长泽桃绪虽然已经能使用咒力,但对力量的感应还很生疏,没看出来他的行为,也一时无法分辨对方的情绪,索性撕开一切,将根本的问题戳破。
“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是虚假的吧?”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她’?还是说别的什么?”
“……”
少女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吉野顺平,似乎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灵魂。
吉野顺平慢慢压制住脑海中的杂音,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才似乎找到切入点似的反问:“五条悟没说过吗?”
“他不是在那个世界被杀死了吗?”
长泽桃绪下意识反问了一句,而后忽然想起来——“如果他在那个世界先于你之前死了的话……那他是怎么知道与你相关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