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的咒术师是不是太多了一点(71)
话音未落,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本该平平无奇的家伙,在原本的世界死后以她的画作为容器反而变强的原因——似乎是吸收了周围的咒力?
但这听起来似乎不太合理。
长泽桃绪不解地反问:“不可能都跟你一样吧?”
“即使在各种意外状况中,我也是特殊的。”
吉野顺平没有过多解释地说了一句之后,又揭示了正确答案:“如果无法从使用术式的人身上获取咒力,那容器就会自动找上本该容纳的存在身上来获取。”
也就是说。
“蕴含你的术式的画,能悄无声息吸收被画的人的咒力,这是第一种使用方法。”
吉野顺平伸出一根手指,微笑着进行解释:“当然,能获得的咒力有限,而且一旦被术式作用人察觉,加强对自身咒力的管理,那就更有限了。除此之外,针对向伏黑甚尔这种以零咒力换取极强肉身的特殊情况,基本等同于白费功夫。”
长泽桃绪心情复杂地才松一口气。
又见少年伸出第二根手指,笑容愈发真诚。
“之所以能够抢夺被作用人的咒力,是因为桃绪的术式在桃绪、画的容器,还有被画的术式作用人三者之间形成了一个可以细微的流动平台,术式作用人的咒力能向这个平台流动,那桃绪的咒力自然也可以。”
“这种用法可能有点难理解,我打个简单的比方吧。”
吉野顺平绿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些怜爱:“桃绪之前不是很容易发烧生病吗?用那些咒术师的话来描述,应该是‘咒力过敏’吧。长期不接触的话,一旦接触,自然而然会产生排异,大概是这种感觉。”
“在桃绪身上发生的情况,经由桃绪的术式,理所当然也可以出现在术式作用人身上。”
“也就是说……”
吉野顺平伸手,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画纸浮现在空中,原本空白的纸张在眨眼间出现一副副画面——全是伏黑甚尔。
但比长泽桃绪记忆中的数量要少了很多。
吉野顺平笑容微微扩大:“完全依附于桃绪术式、和容器合二为一的我,可以利用这些容器,转移大量咒力到伏黑甚尔身上。”
“然后,在他因不属于自己的咒力强行挤入从未容纳咒力的身体,产生排异反应被削弱之时,轻而易举杀了他……”
上午画展的时候,伏黑甚尔明明一直在角落里,但下午,伊藤翔太出现的时候,他没有出现。
——长泽桃绪的理智短暂地断了线。
第 42 章
死了?伏黑甚尔?
还是被吉野顺平这种家伙杀死的?
……怎么可能?!
长泽桃绪的情感和理智都完全拒绝接受这种荒谬的可能性。
即使如此,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打了吉野顺平一巴掌,胸腔剧烈起伏,感觉一阵令人眩晕的恶心。
黑发少女眼睫和语气都带着颤意,眼睑泛着些微微的红:“……惹我生气很有意思吗?!”
被发现了。
吉野顺平手背贴了贴被打的那边脸——画画的手用来打人,自然没有多少力度,也感受不到疼痛。
但是,这样被瞪着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吉野顺平垂着眸,指尖捂着脸,轻声回复:“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杀了伏黑甚尔,桃绪小姐会是什么反应。”
“……反正不会是你想看到的反应。”
长泽桃绪做了个深呼吸。
情绪剧烈起伏之后,她此时只觉得一阵阵无力,思绪乱的让她已经无心计较其他,只是仍然不能不在意:“但是,你的确利用我的术式来对付伏黑甚尔了吧。”
尽管从她的情感角度上,伏黑甚尔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
但就现实状况来看,他能杀死自称最强时的五条悟和他的朋友,还能被妈妈看中留在长泽家,足以证明,至少武力值方面,那个人绝对不会逊色于眼前这个,只能被动承受校园霸凌的家伙。
然而,现在想想,这段时间的伏黑甚尔很明显是受了伤的虚弱状态。
与此同时,在链接的画的数量变多之后,桃绪能直观的感觉到,吉野顺平的画也给她一种虚弱的感觉。
这很容易联想到——两人曾经对上过,而且两败俱伤。
面对长泽桃绪的质问,吉野顺平坦诚的过分:“我来找你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为了自保,也出于擅作主张想替桃绪解决掉碍眼的人,我没有逃跑,而是使用了桃绪给我的力量,包括你的术式同时作用的其他画。”
桃绪沉默了将近半分钟。
毫无疑问,她是恼怒的——毕竟是“自己的力量”被偷窃用来对付自己在意的人。
但恼怒中的茫然存在感也不低。
说是她的力量……她真的能像吉野顺平那样掌控吗?
——这未免有些太荒谬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吉野顺平的存在于她而言,并没有那么想当然的无关。
“您要惩罚我吗?”
吉野顺平低眉顺目地轻声问着:“除了让我远离您这点完全做不到,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会接受的。如果您喜欢虎杖的话也可以……”
长泽桃绪深深拧紧眉:“你脑子里除了试探我的底线让我杀了你,和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之外,是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
桃绪认真且直白地询问:“吉野顺平,你在心理层面上的认可还是人类吗?”
吉野顺平哑然失笑。
长泽桃绪永远无法共情和理解,一个人为什么能以如此没有自我的方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