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徒弟又在发疯(227)
“那好。”吕天才站起身“我们修真界同仇敌忾,既然要灭七杀教,那眼下需要商议诸多事宜……”
七杀殿。
谢子厌缓缓睁开眼。
“主君你醒了,你……”余下的话踏风还没有说完,谢子厌就咳嗽着强行坐起身“主君你浑身是伤,翠微宫主特意叮嘱绝不可擅动……”
谢子厌拂开他,这个动作缠满布条的身体瞬间渗出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布巾。
踏雨一把拽住了一脸着急还想废话的踏风“你是不是想死?”
还未愈合的伤口明显再次开裂,可他却理也未理,捂着腹部的伤踉踉跄跄地朝暗室走去。
一直走到床边,看到闭着眼好似沉睡的张玄蕴。
谢子厌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站了半晌。
他眼神看不出喜怒,亦没有悲戚,只是无尽的黑说不出的沉。
好像漫山遍野都烧成了灰烬。
最后,他终于提步走到了寒冰床边,缓缓地靠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哑“师尊……刚才我做了个梦。”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竟然会梦到你……”
梦里,他回到了十岁的冬天,那个冬天格外的冷,他底子差总是生病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起了高热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天,后来直接烧糊涂了,他还以为自己会抗不过去死在那个彻骨寒冷的晚上,后来迷迷糊糊感觉到了一双微凉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紧紧握了一夜。
他隐隐约约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说“小仙儿,别怕,师尊在……”
“不难受了,不难受了,师尊会陪着你的。”
第二日他睁开眼时,屋子里暖和得像是春天,而他的师尊正趴在他的床边,她一只手被他紧紧攥着,一片青紫的乌痕……
谢子厌缓缓地看向张玄蕴,视线像是冻僵的人一般最终停留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
这双手没有刺眼的乌痕,白到僵硬,了无生气,再也不会在危机时刻抓紧他,也不会攥着那根讨人厌的桃花鞭肆意抽打……
“师尊,你就是想看我后悔是不是,就是想告诉我……我恨错了人?”
他望着她,神情平静异常“我错了,我不应该做那些事情……”
“师尊,我错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吗?”他缓缓说着,漆黑的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可是,死一样的寂静里,躺在寒冰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冷淡得根本不想搭理他。
就像这几年来,她对他的态度。
玩弄,算计,高高在上的再将他抛进黑暗里,不屑一顾到无所谓解释。
“你是不是就想听到我这样说?”一时间,滔天的愤怒陡然升起,谢子厌抬手,如曾经那般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眼看他“张玄蕴,我都已经如此了,你为什么还不出来?”
“你出来啊,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颤动中,他看到自己的手轻易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了刺眼的淤青……死去的僵硬肌肤脆弱得好似快要碎掉了……谢子厌狠狠一颤,倏地放手,踉跄后退间最后狼狈地摔在地上。
“师尊。”他抬手捂着脸,好似不敢再看,“你出来……你出来……好不好。”
崩裂的伤口浸红了衣衫,宛如血人。
直到丝丝鲜血染红了脚边的土地,谢子厌缓缓从手臂中抬头,这一刻通红的双眼里是偏执的疯劲“师尊……不管你藏到了那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慢慢起身,缓缓离去。
谢子厌的伤势极重,却只是在床榻上勉强躺了两日便换好衣服,让踏雨召集长老去巴郡。
好似一刻都无法再等下去。
一听这话,踏风急得差点跳了起来“主君,逍遥仙府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中原九洲,那些人都说……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几日无极门的人率领一众修士朝巴郡赶去,欲毁灭传送阵,这个时候赶去一定会正面遇上……”
谢子厌看了一眼踏风,眼里的暴戾杀意犹如实质。
踏风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地闭上了嘴。
等到踏雨将长老们召集到七杀主殿时,守在门口的踏风拉了拉踏雨,“你发现没,主君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踏雨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你也发现了对不对?自从师祖死后,主君脾气好像越来越不好了,今曾有个婢女拿错了熏香,就被拖下去领了十鞭,换做是以前……这样的小事主君根本不会生气。如今明知道会遇上修真界的人,却依然还要去巴郡……”
“别说了。”踏雪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主君的事不要置喙。”
“你这是愚忠。”踏风不满地撇了撇唇角。
“主君的脾气难道是你我三言两语便能劝动的吗?”踏雨白了他一眼“有时间废话,不如多练练,好为主君分忧。”
“你……”踏风气得指了指他,最后又悻悻然地收回手指。
不过,这次有七位长老随行,对方只要来的不是化婴期大能也不一定能伤到主君。
如今皆知中原九洲在商量讨伐域外三洲之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而谢子厌收复域外三洲的时日尚短民心不稳,所以前几日受伤包括此时去巴郡一事全都严密封锁。
以防万一,一向在谢子厌身边形影不离的踏雪都被留在了七杀殿。留下了三位不知情的长老。
当谢子厌带领着七位长老穿过传送阵时,恰好听到了喊杀声和惨叫声。
谢子厌来得很是时候。
传送阵发修建得极为隐蔽,但是传送阵的灵力波动自然是无法瞒过修士的神识。而且巴郡城毕竟是修真界的地盘,在这里守护传送阵的人自然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