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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恋爱[婚后文](112)

被开除。

祝遇清问来电话号码,一打是欠费停机,他很快往里充了两百块钱,再打,还是没信。

太阳刺眼,他摘下眼镜,手里一个用力,折断一条腿。

镜腿残,就像他惘然的心绪。

这一次,祝遇清知道了迟疑的后果。

原来不够果断,下场分分锺就是错过。

那天回程,他与一辆粉色的GranCabrio双向驶过,回到家,见母亲坐在沙发,气得直打颤。

问过家里阿姨,才知道刚才那辆车是小明星的,特地把他爸一套西装送回来,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至于上门挑衅,则是因为逛街时遇见,他妈叫店员拉了线,把人隔在外面,因此惹了记恨。

“胆子也太大了,那个嚣张劲儿真是,唉……”说话的人不由叹了口气。

祝遇清看一眼默默流泪的母亲,最后提着断了腿的眼镜,走上楼。

楼下来那一个多月,他跟赵仁都在忙活。

赵仁一开始想法直接,说要找人吓唬,或者礼服扯烂让赔点钱,一步步让那女的害怕。

祝遇清摇头,否认了他的想法。

于是从买通人到收集证据,孙晋也帮忙撬消息,还拉了人做赞助商,假模假式,扮得十足像。

事发后一家人到老宅吃饭,祝世均挨上顿狠的骂,等回到家,一轮质问过后,父子两个剧烈争吵。

这次,祝遇清有了不继续学业的想法。

次日他去骑马,那天马烈人也躁,而马是能感知人情绪的,于是

中途挨了一踢,大拇指骨折。

骨折不是小事,但伤的部位不大影响行动,也就没当回事。

到九月,国内已经开学,公共场合人流减少,海洋馆,祝遇清也再没去了。

某周末,潘逢启生日派对,祝遇清去到现场。

原以为是无疾而终的几面之缘,没想到在那间酒吧,再次遇见。

酒吧二楼东南角有个极佳的视野高位,他站在那里,目光拔开密匝匝的人群,于失控的欢闹人群中,在重音泼地的繁杂灯光下,看见那个身影。

宽肩带的波点连衣裙,外头套了件黑色的针织开衫,缎子一样的黑长发散在肩头。

攥手心的动作和缩肩的神态,显示出她的局促与无序。

的确,连指甲面都是干干净净的女孩,和这炸耳的场子格格不入。

过会儿,他那位表弟出现,端了支长柄的雪利杯朝她走去。

一见潘逢启,她羞涩地笑了笑,在潘逢启的怂恿下,她张嘴抿了一小口杯里的酒。

应该是实在喝不惯,刚咽入喉咙,她立马拿约巾捂住了嘴,潘逢启也过去关心。

二楼人不少,站栏杆的地方有人在调侃,说潘寿星这个新女友特纯,想打个啵都找不到机会,恋爱谈得像带小妹妹,没滋没味。

祝遇清在旁边听着,看着,刚好侍者经过,他要了杯酒。

这个年纪酒量还不算多好,按医嘱也是要戒酒的,但他抬高手臂,两口喝掉。

喝完脉搏亢急,像身体上的预警。

生中没有过那样傻气的悸动和冲动,大概率,也不会再有第二回。

几天后他收拾行李,飞去伯尔尼陪外祖父母待了个把月。等开学前夕,又还是听老人家的劝回了德国,此后一切照旧。

后来给同学当伴郎,教堂里被问起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想想怎么都该摇头的,但鬼使神差间,却还是说有。

不仅如此,还描述得出她的模样,与气质。

最后被问及为什么没在一起时,祝遇清垂眼看着地面,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

很奇怪,明明都没有交谈过,却能把人记得那么清楚。

原来所谓的眼缘,可以让人产生一种死性,执而不化。

【番外3·男主暗恋视角】

后面两年,祝遇清再没回过国。

邹芸联系过他无数回,电话他也接,且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可但凡提到回国或者祝世均,他一声不吭。

次数多了,邹芸慢慢也不再提,多是让他当心安全,注平时意休息,学业重要,身体也重要。

回德第三年,祝遇清修满学分也完成所有课程,研究生准备毕业时,家里出事了。

那天他正在球场,手机放包里没听见,还是赵仁来喊的。

赵仁跑得太急,到跟前时撑着膝盖缓了半天,最后抬头一句:“你爸没了。”

传递消息不过四个字,祝遇清听得清清楚楚。

他跑去波托菲诺,一路护送父亲遗体,回了国。

人置身变故当中时,对事情本身的感知有延迟感,一言一行,近乎麻木。

葬礼上,拄拐的潘明岐不悦地指责他:“遇清,你爸都没了,你怎么还半点没反应?这样当人儿子给你爸看见,他该多伤心?”

祝遇清抬眼看他,提起领子,一脚踹了上去。

要送走一个人很简单,仪式不过几天,处理表面上的事,前前后后也就个把月。

祝遇清回德,带上Brandon,离开这个待了好几年的国家。

葬礼上那一闹,祝遇清跟潘明岐几乎是翻了脸。

潘明岐揣着风度装不跟小辈计较,背地里却开始搞小动作,好在公司有祝老爷子扛着,暗地敲打过,蒋玉芝也察觉不对,跟他闹了一场又一场,不许他动歪心思。

而祝家爷孙,不管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青年丧父,都没有多少悲伤的时间。

祝老爷子扛着公司,七十多的高龄到处出差开会兼应酬,祝遇清则在后面跟着,学管人治事、学业内打交道,一桩桩的繁冗事务,一个个的洽谈场合。

刚毕业即投入高强度工作,根本无暇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