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遇清目光落在颈线肩窝,以及若隐若现的胸廓。
他笑一声,招来她的眉眼:“笑什么?”
当然是笑她:“今天这么热情?”又问:“这套新买的?没见过。”
直剌剌的视线中,晚嘉拨下点头发,挡住红掉的脸。
她不像他,调情手段说来就来,挑衣服眼光也够不上卢彤那么大胆,但相比以前,已经要露骨得多。
这种哪哪都少块
布的时候其实很没安全感,浑身不自在,生涩和别扭。
想玩挑逗游戏,似乎还有待修炼。
当然最重要的是,什么叫靠眼睛都能剥掉衣服,她早有深切感受。
晚嘉换了个姿势,离开被窝,整个人趴在床上:“我觉得你说错了,孙晋不是玩家。”
“是吗?”祝遇清配合她东拉西扯,两眼盯着沟壑:“怎么看出来的?”
晚嘉抓着被单,把自己的所见和猜测给说了一遍。
祝遇清耳朵听着,眼睛却看向她高高交叉的两只脚:“他前女友里有一个处了好长时间,差点结婚没结成,后来就有点变了。”
晚嘉一想,大概就跟这个有关了。八成是被伤到所以误入歧途,表面游戏人间,其实是找疏解方式,寻求慰藉。
屏幕暗了下,对面的祝遇清补一句玩笑话:“当然,也可能是你朋友乱了他道心,让他没有继续玩的心思?”
晚嘉刚刚抹了把脸,再看对面,他眉锋不动,但把灯给摁得只剩床头那盏,眼眉之间明暗,跟她视线撞在一起,喊了她一声。
夜把音波放低放慢,搔弄耳穴,像有一股气息隔屏吹来。
晚嘉心跳踉跄:“干嘛?”
“手机放低点,或者人坐高点,都可以。”祝遇清教她。
被点破,晚嘉一下头目都清利起来。
她咬住唇角,眼前这人长得斯斯文文,也有坐怀不乱的气质,但同时藏着不正不经的坏心。
比如现在,他笑着催她:“差不
多了,胀。”
“……”
转眼五月,夫妻两个飞往伯尔尼。
落地的那阵天气好得不像话,两位老人等在家门口,下车起就朝他们招手。
外公身体要好一些,扶着老伴走下楼梯。
“外公,外婆。”晚嘉跟着打招呼。
外婆微微佝偻,花白的短发,穿一件杏色外套,脖子上系了条湖蓝领巾。
外公鼻梁上架一幅眼镜,气质温雅清儒,像行走在香港街头的老绅士。
论起长相,祝遇清还是跟外家亲戚更像一些。
“照片看了好多回,终于见到本人了。”外婆朝晚嘉伸出手,冲她又点头又笑。
站门口寒暄两句,一家人进了屋子。
他们祖孙用粤语交谈,两位老人国语不太流利,好在本身说话就慢,连听带猜,也不怎么用祝遇清翻译。
房子棕瓦白墙,前后都有花园,适合老人平时散步。
祝遇清和晚嘉住楼上,当天晚饭后,陪着在前面花园逛了逛,说不尽的话。
第二天早上,晚嘉吃到外婆亲手做的石磨肠粉。
餐桌上,外婆把酱汁推过去:“阿女,食多啲。”
“谢谢外婆。”晚嘉笑着道谢,吃了几口,说跟羊城的一个味道。
吃完早餐,她把之前在羊城拍的照片视频找出来,放平板里给老人家看。
“好久没回去,真的大变样了。”老人把照片放大,角角落落地找着记忆中的故乡模样。
虽然照片网上也有,但来自亲人的实拍,总是更让人亲切些。
看过
一段老龙船的视频后,外婆指了指门外的祝遇清:“上回看到,还是这衰仔找别人要的图片,糊弄我们。”
里面聊里面的,祝遇清跟外公在外面晒陈皮。
老人家存了好久的,本来打算跟茶一起炒,现在匀出一部分,拿来煲糖水煲汤。
铺完陈皮后,晚嘉出来了。
阳光移动,祝遇清也把笸箩往旁边推了推,推完见晚嘉盯着他的手看,不由起身掐她的脸:“看什么?”
“你大拇指还骨折过?”晚嘉把他手拿下来,搬太阳底下照了照,似乎想看出点骨折后的痕迹。
“外婆跟你说的?”祝遇清问。
晚嘉点头,在他虎口摸了摸:“痛吗?”
多少年的事了,祝遇清活动下关节:“不记得了。”
假期整七天,这几天除了陪老人,夫妻俩也没少出去逛和玩。
伯尔尼老城区,满街的中世纪建筑,晚嘉跟着祝遇清穿过地下拱廊,进古着店逛过,再看红色的有轨电车缓慢驶过,感受别样的悠闲。
他们登上玫瑰园,坐在山坡上晒太阳,余晖洒下来时像旁边坐着的情侣一样,依偎亲吻。
看完日落的转天,两人去泡温泉。
五月的天,国内有些地方已经准备入夏,而伯尔尼仍有春寒,满眼新绿,还在泡温泉的好时候。
换完泳衣,晚嘉收到姜姜的微信。
孩子很激动:『婶婶我记起来了,咱们以前真的见过!』
为佐证这一说法,姜姜还找出几张照片发过来。
点开看,是年纪更小些的姜姜,而姜姜旁边那个人鱼扮相的,晚嘉再熟悉不过。
她怔好久,搜刮脑子努力回想,可当初扮人鱼时在水里虽然能睁眼,但由于水密度的关系,不戴泳镜的时候,其实缸外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轮廓。
所以,他曾经站在哪个地方看过她?
寻思间门被敲响,祝遇清问:“还没好?”
“唔……”晚嘉想了想:“我迟一点,你先去。”
“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