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确实有进展,也没再多问了。
商场出来,宁宁指着对面说要去。
对面是个家居广场,今天刚开业,人头攒动的,小孩子喜欢热闹也正常。
穿过廊桥,她们到了广场中庭。
中庭正在开业庆典,放了个圆形的海水缸,里面有美人鱼在表演。
长摆还加纱,表演人员游得慢,看起来有点费劲。
“现在商演也很普遍,不像咱们那会儿就海洋馆有活。这一场应该能赚上千块,也挺不错的。”卢彤琢磨。
婴儿车里,宁宁先
是指了下水缸,又指着自己,不停说“鱼鱼鱼”。
“好看吗?”卢彤蹲下来。
“好看。”
“宁宁喜欢鱼吗?”
“喜欢。”
卢彤笑着点了下晚嘉:“你妈妈游得更好看,当年最受欢迎的就是她。”
一大一小对话对句,宁宁还是指着自己,不停说“鱼鱼鱼”。
卢彤听不懂了:“这在说啥?”她抬头想问晚嘉,却见对面走来个熟人。
“哟,这不潘总吗?”卢彤站起来:“您海外捞金回来了?”
潘逢启笑了下:“刚回来,正好看见你们,过来打个招呼。”
“您这趟回国有事?”卢彤接着问。
“我妈身体不好,回来陪她几天。”说着话,潘逢启的视线看向婴儿车。
晚嘉把女儿抱起来:“宁宁,叫表叔。”
看着陌生面孔,宁宁煽两下眼睫,哝哝地喊了声:“叔。”
潘逢启有些出神地看着宁宁,半晌调过视线望一眼旁边的麦当劳:“我能不能……给她买点吃的?”
“刚吃完饭,这会正饱着,不用客气的。”晚嘉笑着答他,寻常语气。
潘逢启手指微蜷,挽两下嘴角:“那行,我先走了,你们逛。”
意外相遇,交谈寥寥。卢彤盯着潘逢启背影看几秒,手一动,跟在晚嘉后面推婴儿车走了。
时过境迁,有些人有些事,好像连探讨的必要性都没了。
晚上回到家,晚嘉提起白天和潘逢启遇见的事,祝遇清语气了然:“我知道,他回来看姑妈,很
快就会走。”
说这话时,祝遇清正陪着女儿看绘本。
周末时间,宁宁黏在父母房里不肯离开,耍得一手赖不说,绘本看着看着,还脱下袜子给这个爸闻。
见祝遇清配合,晚嘉好笑:“你还真闻啊,给她惯出坏习惯来。”
“没事。”祝遇清脾气好没边了。
晚嘉也坐上床:“这么喜欢闻,那香是不香?”
“你也闻闻?”祝遇清拎着袜子送过去,晚嘉越避他越递,最后躲进被子。
祝遇清拉扯被面,宁宁过来趴在他背上,三个人迭罗汉一样,笑声咭咭呱呱。
闹腾一阵,晚嘉钻出被子,摸着女儿翘起来且角度嚣张的头发:“明天又要打疫苗,你看着哄吧,我搞不定她。”
父母的眼睛是最美的滤镜,虽然是吐嘈,但声音温柔,眼里爱意不减。
祝遇清笑:“好,我来负责。”
第二天到医院,宁宁在针头前大放哭声,咬着祝遇清的衣服后摆拚命晃头,或者拉着他的手,用尽蛮力要后退。
好不容易这针打完了,她边哭边去抠胳膊上的小贴纸:“不要,不要……”
为哄女儿,回去时祝遇清给买了个甜筒,抱着在小区楼下散步。
宁宁嘴里舔着冰淇淋,因为哭过,眼里还有点水气。
父女两个走在前面,进小公园转了转,最后停在一片池子边。
刚引不久的水,物业在里面放了批观赏鱼,旁边的罩子里还有鱼食。
祝遇清腾出手抓了一点,陪女儿喂鱼
玩。
食料洒下,各色花鲤都冲过来抢食,宁宁兴奋地看了会,最后指指池子再指着自己,不停说鱼鱼鱼。
祝遇清思索了下:“宁宁是说,你也是鱼?”
“嗯嗯。”小丫头抓着父亲腕表,一字字学语:“我是鱼……”
看着奇思妙想的女儿,祝遇清笑了下:“宁宁为什么是鱼?”
小丫头张着眼睛想了想,啊地张口,咬一下蛋筒边边。
祝遇清会意:“因为鱼有人喂,你也有人喂?”
宁宁攒劲点头。
祝遇清眼里浮起笑来,替女儿把帽子戴上:“说对了,妈妈是美人鱼,宁宁是小人鱼。”
父女两个看鱼,晚嘉电话也接完了。
她跟到亭子里,眼神瞟向祝遇清的手:“刚在医院,宁宁是不是又咬你了?”
“没有。”祝遇清否认。
晚嘉直接拉起他右边袖子,看见虎口一排浅浅的牙印,无语地拧起眼皮:“你就当好人吧,非有一天她要坑你。”
“没事,她这时候表达有限,发点蛮正常的,等说话流利些就好了。”祝遇清不当回事。
一到两岁的孩子正处于自我表达冲动的阶段,有些话说不出来,肢体上难免会激动些。
“等说话流利就该上幼儿园,到时候更麻烦。”晚嘉拿纸巾给女儿擦了擦嘴角:“我忙点工作,先回去。”
“风也大了,一起回。”
回到家,晚嘉把包放下。
家里阿姨在厨房和洗衣房忙碌,剩父女两个在客厅玩。
一幅拚图散在地
毯上,祝遇清盘腿坐在毯面,腿上盛着个祝栩宁。小丫头还不好好坐,东倒西歪地靠着,把前面衣领抓成一团。
祝遇清帮女儿脱掉帽鞋,还帮她重新把压扁的辫子编好。
坐地毯是晚嘉的爱好,但结婚这么久,祝遇清行和坐向来都端正,很少有歪斜的时候,跟她一起压地毯更没怎么见过,多的是把她拉上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