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里,放了一盒首饰。
明显是要支开自己,她心里老大
不乐意,但见蒋老太板了脸,再不敢拖拉,拿着手机走了。
杨璐离开后,蒋玉芝沉默了下,接着苦笑:“嘉嘉,你是个好孩子,逢启……是他犯混,他配不上你。”
钢琴时间,大堂吧的人声都很低,只有琴音淌动着,清脆悦耳。
“遇清确实方方面面都比逢启要好,你跟他在一起,也挺好的。”蒋老太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东西递给晚嘉:“这个你收下吧,多少弥补我一点愧疚……你要不收,我真是想到你都觉得没脸。”
是一只首饰盒,B字头的珠宝品牌,不会便宜。
晚嘉摇头:“太贵重了蒋姨,我不能收。”
“收下吧,”蒋玉芝有些急切:“就算是我这个当姑的,给外甥媳妇送的一点礼物,好不好?”
来去推脱几回,话都说尽了,蒋玉芝还是坚持,晚嘉只得把话说重些。
她往前坐了坐,上手把礼盒推了回去:“蒋姨,这东西如果收下,睡不着的,就该是我了。”
……
从酒店出来,晚嘉坐车回了湖云堡。
到家时,方阿姨刚做好饭。
吃完饭后,晚嘉先是开电脑看了看梁进伦发来的BP,过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参加祝如曼的生日趴。
临出门时,祝遇清打来电话:“准备去了?”
“嗯。”
“是不是在郊区?太远了,让司机送你。”
“不用。”晚嘉在玄关挑了把车钥匙:“我自己开车,刚好可以不喝酒。”
按定位导航开过
去时,天色将将擦黑。
是临湖的独栋别墅,提前布过场,这时候已经很热闹,泳池露台,哪哪都是人。
停好车后,晚嘉往别墅里走。
刚踏进庭院,两道水线在头上交汇,她朝后退一步,差点被淋了。
“哟,真对不住,没滋着吧?”伴着道歉声,有人朝晚嘉走过来。
背心半裤,脑后扎个半揪,手里举一支水枪,五官立体得有点像混血。
他把水枪扛在肩头,视线上下瞟着晚嘉:“姑娘挺眼生啊,也是曼曼朋友?”
四九城的人说话吞音严重,衔橄榄似的,配合着站没站相的样子,透出一股油腔滑调的感觉。
正好祝如曼来了,开口就让他滚犊子:“这我嫂子,别他妈套瓷。”
那人长长地哦了一声,慢悠悠站直,举手朝晚嘉行了个军礼:“原来是嫂子,多有得罪,您别见怪。”
“这我嫂子,跟你丫有毛关系?玩你的去,别搁这挺腰子站着!”
“客气什么,你嫂子不早晚也是我嫂子?”
祝如曼脸红了,使脚踹他:“还不滚!”踹完手一捞:“嘶,这破天气,怎么下雨了?”
“掉点儿正好,凉快。”那人嘴里囔囔,拍了拍被祝如曼踹过的地方,往里走了。
祝如曼带晚嘉走进去:“那人二皮脸,你别兜搭他。”
“生日快乐。”晚嘉把礼物递过去。
祝如曼道了谢,朝她身后左张右望:“我哥呢?”
“他有应酬。”
“哦,又在忙。”祝如曼
嘴角一捺,似乎也不意外。
再往里走,有人在喊她。
祝如曼扬嗓子应了,抱起礼物跟晚嘉说:“来的都我朋友,你别拘着,自个找吃找玩吧,有事喊我就成。”
一屋子年轻人,都玩得正嗨。有自来熟的,听祝如曼喊晚嘉嫂子,过来搭两句腔。
也有明显是艺术生的,忧郁地窝在沙发一角,偶尔喝口洒,看起来瘟头瘟脑。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门口又有新客到。
卷发垂腰,一条衬衫裙,是汤羽。
“得,还真来了,脸皮够厚的。”说这话的,是刚才扛水枪的辫子男。
巧的是,汤羽进来后,头一个喊的也是他:“阿凯。”
“别,咱俩不是一妈生的,你叫这么亲热,我膈应。”汤正凯嘴角一撇,挑起些得意的弧度:“我们正打赌呢,赌你来还不来……这下好,我白挣几笔。”
受了不阴不阳的调侃,汤羽倒没事人似的,转背跟晚嘉打招呼:“好久不见。”
晚嘉回以一笑:“好久不见,不知道你回国了。”
“前天才回的,”汤羽看着她,微微歪头:“还没跟你说声恭喜。”
“谢谢,现在说也不迟。”
“祝总没来?”汤羽笑着,四处望了望。
“他忙,抽不出空。”
语气平静过头,汤羽心念微动,她捋了捋头发,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位老同学。
高腰半裙,正红色针织开衫,袖子抽褶收束,搭配起来还算有亮点。
鼻头精致,肤色倒也白,坐在
灯下,整个人都有一种干净的珠光感。
然而温婉,也叫木纳。
年轻但不够有活力,漂亮但谈不上风情,甚至可以说是枯淡……她不懂,为什么男人会喜欢这款?
眉心起皱,汤羽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外头呼呼喝喝,笑声连珠似的,满屋里屋外地滚动。
理了理裙子,汤羽笑盈盈吐出一句:“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早知道,我就不联系你了。”
旁边的人侧头,看了过来。
汤羽手里停下,恳言道歉:“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你会那么冲动。”
对不起三个字,别有深意。
晚嘉倒不意外,吸管搅了搅手里果汁:“这么久,你没怎么变。”还是喜欢当谜语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在人心里埋引子。
或许真的太久没见,汤羽在她的评价里恍惚了下,心里暗暗起皱:“叙叙旧而已,咱们也是老同学了,别生气。”她牵唇一笑:“我在国外待太久,语境上还没怎么转换过来,如果话里有误会的地方,你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