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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吻玫瑰(153)

好礼貌的绅士。

就跟问“现在能亲了吗”一样的绅士呢。

她忍无可忍,脸都要涨红,“不需要!”

她拒绝得干脆,傅清聿轻抬眉骨,看上去实在没有坏心地说:“可你的伤口不能碰水,会有一些不方便。”

“没关系,我可以自食其力。我们年轻人,就是要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这点不方便算什么?”她大义凛然地抛着豪言壮语,一声一声地落下来,她觉得她连形象都变得光辉了。

傅清聿轻眯着眼看她。

说的每一个字,都跟“贺明漓”贴不上半点干系。

他自鼻尖逸出声轻嗤,“行。”

不要他帮忙洗,要自己艰苦奋斗,真行。

他在旁边看着她收拾准备,当了会儿正人君子。

要关门时,她还不放心地强调:“不许进来。”

真就是要自力更生。

傅清聿的目光清凌凌落在她身上,勉强颔首:“行。艰苦奋斗去吧。”

贺明漓:“……”

她瞪他一眼,才将门关上。

他倒也没走,就抱着手在外面等着。

听着里面水声流淌。

水声中,开始掺杂起些许别的声响。

他垂下了眼。

本只是不放心才在这站着,等着给搭把手,渐渐的,心湖却是不能平静,泛起的波澜在变大、翻搅。

知道他站在外面,贺明漓还跟他说话,没有将他冷落着。

“咦,傅清聿,换了一套沐浴露,你有看到吗?是我上次买的,一种新的味道,阿姨拿过来换上了。”

他垂着眼,“嗯”了声。

没来得及看到,只是在应着她的声。

“很香,我当时闻到的时候就很喜欢。”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他身上的香味一直很淡。

就跟他们的喜好差别一样,她喜欢浓烈的,他喜欢素淡的。

贺明漓切身感受了下他刚才所说的不方便是多有先见之明,确实不方便极了。但是没办法,只能按捺着耐心克服一下。

今天摔了一下,又各种折腾,身上确实都沾脏了,洗干净、洗香香以后她心情都好了,眉眼明媚。

将门打开,她看向还在外面等着她的人,眼眸微亮。

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人微黯的眸色。

沐浴露的香味一下子散开来。他就跟野狼嗅到了猎物的味道出洞了般的,懒懒撩起眼看来,不紧不慢地问:

“艰苦奋斗完了吗?”

迷失 19

他的这一声带着点儿意见的调侃, 好似是在试图中和掉那股醇厚微深的氛围。

可是,她已经为他眸中的暗色所惊动,似有所觉。

还未细究, 他朝她伸出手。

掌心向上,无声邀请。

只是他如君子般翩然而立, 动作熟练自然, 倒是给她一种要邀请她跳一支舞一样的绅士感。

即便她知道肯定不是。

贺明漓还是走过去, 将手放进他手心。

他的手腕一使力,她便被他带进怀里,就在心脏的那个位置。

傅清聿将人压进怀中, 低声:“让我闻闻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气息拂过之处, 有起小小的颤栗,像是对危险之物在靠近而天然升起的防备。

沐浴露就在里面,他进去洗澡的时候就能看见,也随手便能拿起, 想怎么闻都行。

可是他没有。

他只闻着经由她这一媒介传递的味道。

气氛生得叫人耳热。

像是进入了冬天, 站在烧得正旺的壁炉边相拥, 听着滋滋燃烧的柴火的声音,感受着由里传递出来的温度,热得贴身毛衣的内侧起了一层细汗。

——就是那种有些闷、又黏腻的感觉。

闻一下、至多三下也就罢了,可他还没有停。琉璃眸轻动着。

傅清聿将她拊于怀中,闭了闭眼,呼吸微重。波澜在起, 从刚才就起,一时难以平息, 只能聊以安慰。

但他并未多言。

在她察觉什么之前,先行松开人。

她眨了下眼, 下意识问他:“闻到了吗?是不是很好闻。”

话一出口,贺明漓就觉出了纰漏。不对。她本意是想问他觉得这个沐浴露的味道,怎么一出口,却成了像在问他、她是不是很好闻……?

他轻一提唇,淡淡道:“是很好闻。”

甚至都没有给她来得及撤回的机会。

贺明漓摸了下鼻子。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沐浴露。

傅清聿先检查了下她手臂,确认没问题后,握着一只膝,在她面前蹲下,检查她腿上的擦伤处。

贺明漓没想到他这么细致,还要做检查……下意识的要抬手拦一道,但是来不及。

发现其中有两个地方沾上水,男人的声音顿时沉沉:“贺明漓——”

贺明漓硬着头皮,眼一闭心一横,还想磨过去,“叫babe。”

他气笑了下,站起来毫不留情地抬手掐住她脸,“怎么好意思?嗯?”

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还想要他喊babe。

贺明漓轻吸一口气,试图阻止地去拍他手,“轻一点,要坏掉了。”

他听在耳里,不置可否,只道:“昨晚你也是这么说的——”

贺明漓眸光一闪,难以入耳地咬着唇,贝齿磨着。

傅清聿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沉:“不过,昨晚那么用力都没坏,这点劲又怎么会坏。”

贺明漓蹙眉,再听不下去。

——这根本没有办法愉快地聊天。

她像是可怜的被他逼至墙角的小兔。

——快住嘴吧,说点人话。

她的控诉被驳回。傅清聿薄唇紧抿着,同她继续算账:“说好的不准碰水,你还艰苦奋斗——半路车都给我翻没了。”